“不不不,”徐非弋攤手,“我們可沒想過要逃走,畢竟想要把我們抓回來太容易了。”
“防禦工事修建很不容易吧,要離地萬裡還能精确控制,你說,他們會怎麼修建這個工事的基礎呢?”
艾維不明白徐非弋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防禦工事,他隻當對方是在拖延時間。
“你說,我們要是在上面戳個窟窿會是什麼後果?”
“什麼意思?”艾維仍是不解。
可他卻忽然聽到了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音,就像是蛋殼被人從外面敲碎,清脆、卻充滿了脆弱的味道。
艾維下意識擡頭,那層覆蓋在奎拉斯上空萬米高空之上的C.N力場屏障,出現了一絲令人汗毛倒豎的裂紋。
亮閃閃的碎晶體一樣的屏障被超速粒子刀割開了一條口子,相應的,天空上的屏障也在塊塊崩塌。
“如果我是你,就趕緊通知其他人去避難了,畢竟誰也不知道,深空幽靈什麼時候就來了。”
徐非弋的笑容挂在他五官優越的臉上,有一種格外妖異的美麗。
混亂幾乎在一瞬間爆發,哭爹喊娘的叫聲掩蓋了士兵們試圖阻止動亂的呵斥,也徹底暴露了奎拉斯人那顆看似安逸卻早已被恐慌填滿的心。
“發生了什麼事!”附近駐紮趕來救援的軍部人員抓住一名被沖擊得暈頭轉向士兵,“這裡發生了什麼?”
混亂已經持續了好一陣,全城一片恐慌。
哭喊聲不絕于耳,被押送的三名罪犯早已逃之夭夭,士兵哭喪着臉:“我們失敗了,任務失敗了。”
“什麼任務?”來人問。
士兵帶着哭腔:“總長官要把這三名罪犯抓回去公開審判,他說他們殺害了教宗大人。公開審判的當日也是陛下的誕辰,總長官說這是獻給陛下的禮物。”
天空的裂隙變得更大了,來人壓了壓軍帽,朝着已經不知所措的士兵禮貌地笑了笑:“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啊,謝謝你啦,祝你好運。”
士兵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身後前來“救援”的人就忽然遠去,像一滴水落進海洋中消失不見。
地下避難所建造之初就是為了躲避深空幽靈,既然奎星可以用整個屏障把自己罩起來,又為什麼不會在避難所外面再罩上一層呢?
“你是怎麼猜到兩層屏障中間是連通的?”孔蔓生問。
“賭的呗,這玩意兒是黃晶星雲中提取的,大概率是流動的,避難所裡的屏障已經被怪物破壞了,你隻要加把勁就能捅出更大的窟窿。”
徐非弋一邊走一邊脫下不屬于自己的黑軍服。
“可是……”孔蔓生歎了口氣。
徐非弋噗呲笑了出來:“你是擔心深空幽靈進入奎拉斯?那我可以說你的擔心很多餘,它們應該是早就進來,并且,莊毅未必不知道這件事。”
孔蔓生擡起頭,其實從在地下避難所見到那個怪物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意識到,奎拉斯人引以為傲的力場屏障恐怕早就不可靠了。
可是猜到是一回事,直面它又是另外一回事。
孔蔓生見徐非弋不說話了,他仰頭:“你……”
徐非弋的手卻已經擦過了他的臉頰,輕輕用紗布點在了受傷的地方。
他撫摸着孔蔓生受傷的額頭淺笑着喃喃道:“還真是綠色的啊。”
孔蔓生剛想說什麼,但轉頭看到了西澤爾緊張的表情和畏懼的神色,他緩了緩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血是綠色的。”
“你真的是……古代種?”西澤爾仿佛是在催促自己相信一樣的發問。
孔蔓生垂下睫毛:“目前從血色看來,是。”
“你走吧。”
從剛才路人的表現來看,奎拉斯人非常懼怕古代種,雖然不知道他們的恐懼源自何處,但孔蔓生能感受到西澤爾的掙紮。
西澤爾靜默了許久,看得出他很糾結,但最終,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不,我還是跟你在一起吧。”
孔蔓生有些出乎意料:“你不害怕嗎?”
“怕,但我知道你不是壞人。”西澤爾意外的直白,“你是救了我兩次的夥伴。”
從他口中聽到夥伴兩個字,孔蔓生一瞬間心中湧上一股暖流,熱熱的,燙得他十分熨帖。
“好了,煽情的話少說,你該走了,孔蔓生。”
“走?我去哪兒?”孔蔓生有些意外,注意到徐非弋的用詞是“你該走了”,意思是他不會跟着自己一起走。
“你不屬于這裡,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那個世界中,應該還有另外一組一模一樣的我們。”
徐非弋斂去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