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柔的淚水再次決堤,她拼命地搖頭:“哥,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去找大夫,你堅持住啊!”說着,她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向門口跑去。
可剛跑到門口,她又停住了腳步。家裡現在窮得叮當響,哪有錢請大夫啊?想到這兒,李柔絕望地靠在門框上,雙手捂住臉,放聲大哭起來。
屋内,李中科還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左腿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扭曲着,顯然是骨折了。他望着屋頂,心中滿是懊悔與絕望。
懊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那麼沖動,為了一點名聲就關掉酒館;絕望自己如今落得這般田地,不僅名聲掃地,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搞垮了。
這——這還怎麼娶依依?
而李柔站在門口,哭聲漸漸減弱,她的腦海裡一片混亂。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既擔心李中科的傷勢,又為家裡沒錢請大夫而焦慮。這一刻,她深切地感受到了生活的殘酷與無奈,仿佛陷入了一個黑暗的深淵,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許久,李柔才緩緩擡起頭,擦幹眼淚,她知道,現在哭也沒有用,必須得想辦法救哥哥。她咬了咬牙,轉身走進屋裡,看着地上痛苦不堪的李中科,輕聲說:“哥,你别怕,我去想辦法找大夫。”
李中科望着妹妹,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但很快又被痛苦所取代。他微微點了點頭,聲音虛弱地說:“柔兒,快去……”
李柔深吸一口氣,走出家門,踏入漆黑的夜色中。夜晚的寒風呼嘯着,像刀子一樣刮在她的臉上,她卻渾然不覺。此刻,她滿心隻有一個念頭:盡快找到大夫,救哥哥。
她沿着熟悉的街道快步走着,平日裡熱鬧非凡的小鎮此刻一片寂靜,家家戶戶都緊閉門窗,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打破這夜的靜谧。李柔一家一家地敲着門,向鄰居們借錢請大夫,可每一家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她。
有的鄰居隔着門說:“柔兒啊,不是我們不幫你,實在是我們家也困難啊,這年月,大家都不容易。”有的則幹脆裝作沒聽見,任憑李柔在門外苦苦哀求。
李柔的心越來越涼,她感到無比的絕望與無助。就在她幾乎要放棄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柳如煙。
雖然平日裡她和柳如煙關系不好,經常刁難她,但此刻,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也許,隻有柳如煙能幫她了。
因為之前李中科嫌棄柳如煙,所以兩個人一直都是分開住。
李柔頭一次恨自己支持哥哥和柳如煙分開住的決定。
想到這兒,李柔加快了腳步,朝着柳如煙的住處走去。一路上,她的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柳如煙會不會幫她,也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怎樣的結果。
但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去試一試,為了哥哥,也為了這個家。
當李柔來到柳如煙的小院門口時,天已經微微亮了。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擡手敲響了門。“咚咚咚”,清脆的敲門聲在寂靜的清晨格外響亮,仿佛也敲在了李柔的心上。
門内傳來輕盈的腳步聲,李柔緊張地屏住了呼吸。随着“吱呀”一聲,門緩緩打開,柳如煙出現在門口,她身着一襲素色的長裙,面容平靜,眼神中透着一絲疑惑:“柔兒,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李柔望着柳如煙,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着說:“嫂子,求你救救我哥,他……他的腿摔傷了,我沒錢請大夫……”
柳如煙微微一驚,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柔,她心中閃過一絲懷疑,李中科那家夥素來膽小,不可能平白無故摔倒,莫非是這個妹妹——
柳如煙不想幫忙,但是——
如今大庭廣衆,她還是要注意自己的名聲,大不了,暗中收拾便是。
想到這裡,柳如煙她連忙扶起李柔,輕聲說:“柔兒,快起來,别跪着,你先别哭,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李柔站起身來,抽泣着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柳如煙。柳如煙聽後,心中有了計較。
“柔兒,你别着急,我這就去請大夫。”柳如煙說着,轉身回屋拿了一點點的碎銀子,帶着李柔匆匆向鎮上的醫館走去。
到了醫館,柳如煙請了一個看上去不靠譜的大夫。
大夫裝模作樣的給李中科檢查了傷勢,他診斷為左腿骨折,需要喝藥靜養,然後扔下藥方子就離開了,留下三個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