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說——
我想要的東西,你别碰。否則我會奪走你所有想要的。
可梁詩黎偏偏是那種,你越不讓我做我越要氣死你的性子。
潋滟明眸往場上一掃,視線鎖定周晉岱,在擡腿時卻遲疑了一瞬,眉間微蹙,烏黑的瞳露了怯。
周晉岱不好惹。
她和戚筠依要說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單純的互相讨厭罷了,她們再鬥也跟玩鬧似的。
最多也就是圈内有人組局時,一方會透露出要是她去我就不去這樣的意思
可周晉岱不一樣。
他心思深沉,連爸爸也曾說過,周晉岱是周家百年來最優秀的掌權者者。
這樣的人是不會甘于被人利用的。
梁詩黎不是傻白甜,她相信之前做的事情全在“有點煩,但還能接受”的範圍之内。
稍踟蹰了一下,她便做了決定。
戚筠依把全場的高珠買了,那便買了。
她就不信她每到一個地方,戚筠依次次都能買下。
她是不能認輸讓戚筠依看出她的失落的,可又确實難受,在外人看來,她的眸子像沾染了露水,潋滟明眸明晃晃就差把“我受了委屈”這幾個字刻在臉上了。
偏偏戚筠依一直在觀察她,含笑走了過來。
她今天穿着黑色亮片露背晚禮服,性感靡麗,淡淡笑了笑:“Ansley,沒買到喜歡的珠寶呀?”
“我可以借你佩戴幾天。”
“反正你喜歡借别人的東西。”
我什麼時候喜歡借别人東西了?
梁詩黎勾起假笑,假裝疑惑:“難道你和周先生認識這麼久還沒坐過他的私人飛機?”
她繼續沒心沒肺地說:“不好意思,我不僅坐了,還在飛機上睡了一覺。”
看着戚筠依面色越來越難堪,梁詩黎眼波流轉,聲線無端溫柔:“挺舒服的。”
賀芹詫異地瞪圓眼睛,原來Ansley是坐周先生的私人飛機來的京城!她一點風聲都沒露,他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戚筠依望着梁詩黎臉上挂着的笑,撇撇嘴,又很快收斂好表情,面無表情地别開視線,輕呼了一口氣,道:“你别太得意。”
她喜歡了周晉岱好多年,憑什麼梁詩黎就能夠和他這樣親近,明明她才是最先來到他身邊的。
梁詩黎莞爾一笑,明豔昳麗,從侍應手中拿過兩杯酒,遞給她,很小聲地在戚筠依耳邊說:“希望這次你不會手滑,周先生也在呢,怎麼沒去和他打聲招呼。”
幾分威脅,有幾分你敢惹我我就敢報複你的意味。
戚筠依捏緊手中的杯子,瘦削的手指繃緊,幾乎是咬牙說出:“要你管。”
周夫人選中一副耳環想要給趙小姐買時,卻發現已經被買走了。
并被工作人員告知,全場的高珠都被同一位女士買走了。
她接連躬身,臉上露出抱歉:“對不起啊,周夫人,除了您之前定的祖母綠項鍊,其他的都被買走了。”
她不會勸周夫人再看看别的,到周夫人這樣地位的人,眼光很刁鑽也不會考慮價格,要就要獨一無二的,是不會去選那些量産的東西。
周夫人自然不會怪到工作人員身上,她溫和地笑了笑:“沒事,你去忙吧。”
又對周晉岱說:“前段時間參加寶格麗私人晚宴買了一套首飾,拿給趙小姐也是一樣的。”
周夫人今天穿着淡荷色定制旗袍,微微挑起精緻的眉,思忖片刻,唇畔挂了一絲淺笑:“詩黎脾氣倒是很好,但女孩子買珠寶一定要盡興才好。晉岱,待會派人把我的祖母綠項鍊給詩黎送去。”
姿态矜貴的男人淺淺的視線劃過梁詩黎,一聲幽然的淺笑,意味不明的聲音:“她也算脾氣好麼?”
周夫人眉尾微擡,輕哼一聲:“哪家小姑娘不是嬌養長大的?我要是有女兒也會這麼寵她。好了,和你說不通。别讓詩黎知道是我們送的,省的她尴尬。”
她下定決定,等兒子和趙小姐約會的時候,一定要偷偷去探探,省的把人姑娘氣跑。
周晉岱低眸,清隽的面容漾起幾分笑意,慢條斯理地給蔣志禹打了個電話。
“派個大家不認識的人過來。”
當十二顆大小漸次的水滴型祖母綠寶石項鍊出現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均屏住了呼吸。不愧為Graff今晚壓軸之作,在其他寶石映襯下主石更是濃郁鮮亮,周邊鑲滿耀眼奪目的鑽石。
當張忻然摘掉項鍊交到梁詩黎手裡的時候,她烏黑的瞳孔在鑽石閃耀中溢滿了光華,紅唇勾起淺淺弧度,挽了挽鬓角碎發,聲音宛若百靈,優雅清脆:“謝謝。”
她的心裡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張忻然旁邊那人不是周晉岱的司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