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們被這群人鬧得暈頭轉向,不知道誰是誰,隻知道剛才與他們相抗多時的人現在已經看不見他們的臉了。
“通知大統領!快去!”眼看沖出大牢的人越來越多,小隊隊長隻得宣告他們的失敗,“快啊!”
“是!”小兵還要走大門。
“回來!沒看見這暗道更近嗎!”
“……哦”
牢獄内多處監牢空空,這禍是肯定闖定了。
這支隊伍的隊長隻能硬起頭皮道:“其餘人!跟着我把他們抓回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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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劉等人随着牢獄犯人沖出大牢,何演的暗道留的确實精巧,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而暗道相同的外面又是荒草叢生的皇城狹道,很多年沒有人來到過這裡了。
這些逃出來的人中大部分應該屬于某個不法組織,他們離開前還仗義地說:“多謝,後會有期!”随後如自由的奔流離開,又像塵埃一樣毫無聲息的融入大地。
劉武靈拐肘頂了一下自己妹妹,“我怎麼跟你說的?讓你幹什麼去?”
“我應該……去送信?”劉晚試探性道。
“那還不快跑!”劉武靈在她耳邊吼着。
“哦哦!”劉晚被吵得跳起來,她邊跑邊沖何卿雲揮手,“那我走啦!夫人小姐谷陽再見!”
劉晚一溜煙的跑沒影,事先準備好的馬已經放在牢獄周邊一所空置的宅子裡,被一堆雜物掩蓋着,提前跑出去的人把馬牽回來。
“我們要去谷陽?”何卿雲上馬後道。
“谷陽很好的。”劉武靈檢查裝備。
“好吧。”
風聲漸緊,何卿雲捋開貼在自己面唇上發絲,抓緊缰繩道:“那就出發吧,阙都北門。”
他們一行人抄小道,禁軍暫時都被聚集在大殿外和中央的春熙大街,小道沒有什麼人。
這也是最開始為什麼不選擇夜間劫獄而是白間正大光明地把人帶走。
他們不是沒想過夜間秘密出逃,可阙都自駱玄上台後就加強布防,夜間尤甚,幾乎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每晚禁軍都會按城中固定線路巡視,若是要在夜間起事,不僅要逃開大牢内正常的獄卒禁軍,還要殺出這層層的城中巡衛隊。
要知道他們的任務不隻有劫獄,還有徐工星那一隊人馬的出城保障。那對姐弟不會騎馬,徐府甚至為他們準備了馬車,如此引人注目的行動一步踏錯所有人都會功虧一篑。
而這樣的行動計劃根本不可能成功執行。
與其執行這樣一個錯漏百出的計劃倒不如放手一搏。
攪亂大殿,趁亂逃離,以卵擊石,順應天意。
這是他們最開始起事就做出的覺悟。
如今能走到這一步,已經裡真正的勝利很近了。這還要歸功于駱玄上位後對所有人的不信任,他對城中許多值守崗位做出新的調整,而這不是一天就能磨合好的,他們隻要能抓住其中一處錯漏就有可能創造出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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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工星等人隐藏在阙都北門的市集旁,他們這些人是整個行動先鋒陣。
為了保證行動順利,他們提前多時在此布下一定彈藥。
“這也太缺德了。”有人嘟囔着,這邊是市集,百姓太多。
徐工星也知道這事辦的欠妥,是要被人戳着脊梁罵的,他回頭看看馬車。
姐弟倆還在緊緊地靠在一起,他們兩個在阙都淪陷後一直如此。
為了大業,這些犧牲算什麼,徐工星心道。
令他寬心許多的是,呂文鏡那邊鬧出的亂子太大了,北門的百姓都去看熱鬧了,較尋常少了很多。
馬蹄聲驟然在市集盡頭“嗒嗒”地響起,他站起身,卻看到砂礫飛卷,徐工星心中一涼。
如此大的陣仗絕不是何劉他們的隊伍能做到。
為首将領馬蹄聲勢若奔雷,禁軍步伐匆匆紛雜,鎮守北門的将領攜聖旨就位。
是個剛升上來的三品官——平南軍原衛野将軍的副将,世家高氏的人。
高将軍在衛野将軍為前虞殉國後代理平南軍事宜,如今遷升也是情理之中。
徐工星覺得不妙,看來今天注定要在北市口血流成河。
前腳禁軍剛剛到陣,後腳何卿雲等人終于騎行至北市口。
“看來駱玄比我們想象的反應快,我們還是太輕敵了。”劉武靈暗道。
何卿雲反問:“你們原來的計劃是什麼?”
“原本是把你們救出來後在北市口彙合,一起在迷煙掩護下殺出去。”劉武靈癟癟嘴,搖頭道:“現在看來是行不通了。”
何劉的隊伍為了甩開後面追趕的禁軍,時不時地用少量的人馬勾引一下,現在隊伍裡的人已經和剛開始比少三分之二的人了。
何卿雲笑劉武靈是在投機取巧,若是一代盛世時這樣的行為無疑是把官兵當傻子,可這畢竟遭逢大亂,官兵的素質早就不行了,追丢追錯再正常不過了。
“我們需要在禁軍大部隊反應過來前沖出去,否則就很難再出城了。”何卿雲憂心忡忡道。
一路無言的謝知婉在仔細辨認北門守将後,她開口,“這個人……我好像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