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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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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肅車駕正行到朱雀大街,這條平直寬闊的都城幹道,北接宮城,南連秦淮,兩側衙署寺廟雲集,樓苑台閣林立,熙熙攘攘,煙柳如畫。

成之染沿着街心走了沒多久,便聽到身後咚咚鼓聲,百姓紛紛避讓一旁。

她回身一看,原來是謝讓的車駕到了。

豫甯縣公的儀仗威風凜凜,遙遙一副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姿态。成之染止步,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袍。

她今日是尋常男子的穿着,赫然看去仿佛是哪家郎君。清道的兵衛見她擋在前方,喝道:“閑雜人等,速速退卻!”

成之染一動不動,待車駕近了,高喊道:“謝仆射!當年豐城獻武公廣納英才,拔擢諸将于寒素,建不世之功。若他得知仆射如今戕害忠良,高鳥未盡而欲藏良弓,九泉之下可還能瞑目?”

豐城獻武公不是旁人,正是車内這位謝家兒郎業已去世多年的叔父,創立宣武軍、大敗賀樓氏的車騎将軍謝峤。

周遭靜默了一瞬,一片枯葉飄落在車頂,又被風吹到地上,沙沙地發出細微聲響。

有人張望了一番,隔着小窗向車内說了些什麼,謝讓的聲音随之響起。

“無知小兒,當街诳語!”

成之染喝道:“我縱然無知,仆射又高明到哪兒去?”

車廂一晃,吱呀一響,一個紫袍身影緩緩從車上下來,他負手向前,兩側兵衛紛紛讓出條路來。

饒是成之染憋着一口氣,乍見到謝讓,還是不得不承認,這人生得如芝蘭玉樹,舉止如寒風振松,不惑之年依然風流高華,不愧是士族冠冕。

對方處尊居顯,她隻得規規矩矩地躬身一禮。

謝讓打量她一番,道:“成娘子如此做派,哪還有半分閨門儀範?”

成之染一笑:“庾慎終犯阙之日,張靈佑威逼之時,敢問這京中高門華胄,有幾人幾個尚存世家風則?”

變節投敵也好,畏葸不前也罷,亂世紛争中那些不體面的事,多少也是愛惜聲名的世家子弟的痛處。謝讓眸色一沉,道:“你如此能說會道,倒是比令尊來得場面些。”

成之染冷笑一聲:“我父親一心為國,素來是不拘小節之人。旁人挑不出錯處,也就能吹毛求疵罷了。似仆射這般人物,難道分不清孰是孰非?”

謝讓似乎哂笑道:“是非對錯,可不是成娘子空口白牙說了算的。”

成之染面不改色:“我父親自不會徇私,可仆射處事如此,心中的分寸到底是為誰着想?”

謝讓看着她,對方年紀雖輕,此刻鋒銳的目光卻有幾分成肅的痕迹。他默然良久,索性不再搭言,吩咐車駕上路,再沒有看她一眼。

成之染伫立道旁,望着對方車駕儀仗威武遠去,深深地歎了口氣。

隻怕此後這朝中,再無甯日了。

————

成之染回到府中,成肅還在發脾氣。他雖然暴躁易怒,平日裡富貴顯榮,多少還刻意收斂。

如今卻頻頻大發雷霆,可見确實是動怒了。

成之染勸道:“事到如今,阿父不如入宮面聖。今上聖明,想來也不會苛責阿父。至于謝仆射如何想,就随他去罷。”

他們與謝讓,有的是時日掰扯。可徐麗娘和虎頭,至今還命懸一線。

成肅也無計可施,擇日便再次入宮請罪,好一番痛切陳詞。

天子寬和,并無追究他罪責之意,然而對于徐麗娘母子,就沒有那麼手下留情了。

徐麗娘乃是宣武宿将之女,念及其父舊日功業,免于一死,禁锢終身。可對于虎頭,仍下獄處斬。

徐麗娘在家中惶惶不可終日,聽聞處置的旨意,當即便昏死過去,醒來後痛哭流涕,拉着徐崇朝道:“我兒命苦,老天爺這番磋磨!我願一死換我兒一命,若今上不許,就連我一同殺了罷!”

徐崇朝硬着頭皮将此事禀告成肅。成肅臉色很難看,又一番山雨欲來之勢。

“得而複失,更甚于不得。二娘子如今一口氣,全靠虎頭來撐着,虎頭若當真死了,二娘子豈有生意?”成之染勸住成肅,道,“阿父若難以開口,就讓我前去面聖。”

“你?”成肅望着她,眸中晦暗不明。

成之染鄭重地點了點頭:“虎頭若有罪,隻因生為獨孤氏子孫。獨孤氏業已覆滅,堂堂帝王,豈能因此忌憚一個小孩子?上天有好生之德,今上大可不必置他于死地。”

然而她進宮之事終究沒有成行。宮中第二日又傳出诏令,徐麗娘母子一并徙三千裡,居作三年,非有诏不得回京。

成肅派人一打聽,竟是将二人流放到廣州,頓時松了一口氣,道:“如今廣州刺史乃是袁攸之,我與他交代幾句,自不會為難他們母子。”

袁攸之曾在成肅府中為官,南征海寇時出任廣州刺史,年來又因與交州失和被禦史彈劾,還是成肅為他擺平了此事。

有袁攸之照應,當無大礙。

成之染很是意外:“今上為何突然改了主意?”

“是謝領軍出面周旋。”

原來是領軍将軍謝祯。成之染默然良久,道:“謝家還是有明白人。”

謝讓與成肅不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謝讓雖是陳郡謝氏這一代主心骨,族中上下也并非都像他一般執拗,與東府有隙,對謝氏而言算不上什麼好事。

謝祯肯出面周旋,想來也是存了修好的意思。

這多少讓成肅心裡平衡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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