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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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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橋在樹下坐了半宿,直到東方露出魚肚白,荒村野渡隐隐飄來陣陣雞鳴。

他渾身凍得僵硬,眼前的血水将白雪染透,漸漸也變得冰冷。

元氏兄弟七人,終究死在了他的手中。

沈星橋盯着自己蒼白的手掌,說不出到底是苦笑,還是有什麼其他意味。

按照先前的計劃,這時候他們該兵臨稷原城下,與敵兵厮殺,為城中解圍。

副将憂心忡忡地上前提醒,元氏諸郎君徹夜不歸,他們帶來的人馬都有些躁動,不時來打探一番。

沈星橋頭也不擡,聲音也有些嘶啞:“傳令下去,元氏有罪,我受梁公之命,業已誅殺。誰敢不從,與之同罪。”

這消息傳到後軍,衆人登時炸了鍋,将傳令的軍将扯下馬來,那軍将不敢久留,掙紮着趕回給沈星橋送信。

元氏麾下本就是關中豪族子弟,因南軍入關,受元氏招撫才率衆投軍,如今聽聞元氏諸郎君已死,一時間群情激憤,結隊到前軍讨要說法。

沈星橋所部雖将人死死攔住,叫罵聲仍舊不絕于耳,兩下推搡間有人拔刀出鞘,衆人都一愣,旋即紛紛将利刃抽出,劍拔弩張地兩相對峙。

忽而有人高喊道:“來了!他來了!”

沈星橋騎着高頭大馬,緩緩出現在衆人視野中,暗沉沉的目光從人群之間掃過,聲音比寒風還凜冽。

“我受梁公之命誅殺元兇,爾等既歸順朝廷,卻不辨忠奸,如今持刀相向,又是何道理!”

他音聲慷慨,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元氏麾下不由得被他唬住,面面相觑,一時竟有些遲疑。

有人道:“元氏郎君的品性,我等朝夕相處,自然知曉。若是有罪,沈将軍倒是說個明白!如此專斷擅殺,讓我等如何信服!”

沈星橋斥道:“梁公密令,事關軍國大事,豈能輕易洩露!恕沈某無可奉告!”

衆人都驚懼不定,亂糟糟地吵鬧了半晌,見對方不肯松口,為首豪強道:“元氏郎君以恩義相許,我等才甘願奔命。沈将軍既然不肯相信我等,我等亦不能将性命托付。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再有征伐之事,恕不從命!”

他說罷招呼衆人,浩浩蕩蕩地領兵而去。

沈星橋冷眼旁觀,此時天光已大亮,日頭照在他明光甲上,霧蒙蒙一片凄惶。他吩咐副将:“我先回鹹陽,你帶兵在後,斷不可再生波折。”

副将大驚道:“将軍,那稷原——”

沈星橋回望一眼,淡淡道:“顧不得那許多了。”

北風從荒原上呼嘯而過,吹得樹梢落雪紛紛揚揚地落下,撲打到行人面上。馬蹄踏碎了純白無瑕的雪地,數十騎飛奔而過,晌午大錯才疾馳到鹹陽大營。

裴善淵聽聞沈星橋歸來,心中亦忐忑不安,匆忙将他迎到中軍大帳。

“沈将軍,稷原城胡虜如何了?元氏将軍呢?”

沈星橋立于帳中,薄唇輕啟,道:“元氏欲殺盡南軍,據關中而反。我已将賊人斬殺。”

裴善淵如雷擊頂,驚愕地盯着對方,仿佛化成了一尊石像。帳外人語聲走動聲此起彼伏,随着狂風不斷拍擊着大帳。

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沈星橋垂首,道:“出師不利,我軍已經在回來的路上。至于稷原城,望将軍再做打算。”

裴善淵好不容易從震驚中找回一絲神志,哪裡還顧得上稷原城的胡虜。他在營帳中來回走動,仍不死心道:“都已經死了?”

沈星橋颔首。

裴善淵倒吸了一口涼氣,腦袋裡嗡嗡直響。他按了按眉心,道:“稷原城之事,還需從長計議。沈将軍遠道奔波,快下去歇息。”說罷不由分說,命軍士将沈星橋送回行營。

腦門還一陣陣抽痛,他顧不得披甲,招呼親随上馬,一行人朝長安城疾馳而去。

昨夜下了場大雪,未央宮守軍一早便将道路清掃出來,積雪高高地堆在道旁,混雜了泥土和碎石,顯出一種污濁的頹敗。

露出的石闆凍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在暗淡日影下隐隐閃動。裴善淵走得急,幾次差點摔個趔趄,跌跌絆絆到了偏殿,一顆心還猛跳不止。

顫抖的嗓音在殿中回蕩,每個人臉上都露出與他如出一轍的震驚神情。

成襄遠險些從座中跌落,幾番張了張口,話都卡在喉嚨裡。他猛地站起身來,渾身止不住發抖:“不可能!不可能!元郎不可能謀反!”

裴善淵道:“沈将軍他是這樣說的,如今人正在鹹陽營中。”

成襄遠捂住了腦袋,搖頭道:“他殺了元郎,他殺了元郎!”

“郎君!”叱盧密晃了晃他的肩膀,道,“沈将軍在梁公身邊多年,處事向來穩重,不會無緣無故冤枉了元氏。其中或許是有什麼隐情。”

成襄遠擡起頭來,眼眶裡滿是淚花,他強忍着沒有讓淚水落下,轉而問徐望朝道:“你信沈将軍,還是信元郎?”

徐望朝剛剛從震驚中回神,腦袋裡還是懵的,不假思索道:“你阿姊相信元郎,所以我也信。”

成襄遠嚎哭出聲:“他怎能如此!他怎能如此!”

裴善淵急道:“人死不能複生。事已至此,郎君該想想,如何處置沈将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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