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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兩人平時雖未遲到過,但大部分時候都是趕着點進的教室,像今天這樣踩着朝陽積極入校還是頭一回,以至于就碰上了意料之外的情況——
教室大門是緊鎖着的。
“今天好像來得實在是太早了。”
桑榆偏過頭,想問陳東隅要不要去台階上坐着等開門,就見他正用手試圖推動走廊這一側的窗戶。
“我們……是要翻進去嗎?”
話音剛落,隻聽“咔嗒”一聲響,窗戶順着軌道成功位移。
“我來翻,你走門。”
陳東隅将書包從外頭扔了進去,他雙手搭上窗台,正要向上發力,卻被桑榆扯住了衣角。
“要不我來吧,我還沒翻過窗戶呢。”
桑榆的眼睛亮亮的,裡頭躍躍欲試的程度不比早晨那會兒陳東隅想給她紮頭發時的積極性低。
怕桑榆會摔,陳東隅還是選擇了先翻過去在裡面等着。
桑榆倒是對自己很有信心,學着他的動作一氣呵成,最後穩穩落地。
“怎麼樣,帥吧?”
聽着桑榆問話裡那得意的語調,陳東隅挑眉一笑:“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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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整,江一鳴一如既往地踩着平日開門的時間去教室,誰知今天才剛拐過樓梯口,遠遠地就發現教室的門留了條縫。
雖說平日裡也會有極個别同學到得比他早,但通常都會在走廊裡吃着早餐等他開門,像這樣直接破門而入的還真沒見過。
“讓我看看是誰這麼——”
推門而入的瞬間,桑榆和陳東隅的身影猝不及防地闖入了江一鳴的視線,大概是沒預想過是他們,未說出口的“積極”二字因為愣怔直接不翼而飛。
“難道是我的打開方式不對?”
江一鳴把門帶上,又重新退回了門外。
深呼吸三秒過後,他再次推門而入,然而入眼的畫面依舊與之前一模一樣。
陳東隅拿着筆正在作業本上勾勾畫畫,反倒是旁邊的桑榆披着一件寬大襯衣在埋頭小憩。
這兩人平時不走自己的人設就罷了,現在還玩角色互換?
江一鳴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看不懂這種情侶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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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在教室裡補了近二十分鐘的覺,正眯着眼睛醒神時,一道身影忽然晃至眼前。
她視線向上移動,對上的是頂着兩個黑眼圈的林斯言。
“你昨晚沒睡好啊?”
桑榆坐直了身子,聲音卻因剛剛一直趴着還有些悶。
林斯言哀怨地瞪了一眼她身旁的人,咬牙道:“把好字去了,是壓根兒沒睡。”
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将人從半夜的睡夢中擾醒,林斯言尚且能忍,可對方那會兒的語氣和台詞裡分明隐含着什麼卻又不曾說明,這就讓人有些抓耳撓腮了。
然而當他再次回撥過去時,耳邊重複的隻有冰冷的機械女聲,最後,好奇的念頭在腦子裡膨脹,繼而引發無數猜想,結果就是睜眼到了天亮。
桑榆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人,歪頭問道:“你昨天捉弄他了嗎?”
陳東隅将桑榆滑落到椅子上的襯衣卷起,随手塞進了抽屜。
“沒有。”
桑榆狐疑地将目光對準了陳東隅:“可是他的眼神告訴我,嗯,就是你。”
陳東隅掃了一眼還在瞪他的某人,嘴角扯出一個弧度:“行,是我。”
看着眼前兩人這一來一往,狀态恢複了往常不說,言談舉止間還透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親昵,林斯言當下便了然了昨晚那通來電的用意。
中心思想是分享,但其主要目的是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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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的力量總是驚人的,早自習結束鈴一響,鄧佳連去小賣部買早餐都顧不上,立馬出現在了桑榆眼前。
“所以……現在我是磕到真的了?”
見鄧佳兩眼直冒星星,桑榆哭笑不得地點了點頭:“恭喜你,磕到真的了。”
“同喜同喜!我就說我看人一向很準。”
說完,鄧佳還不忘拍着胸脯給自己豎個大拇指,隻是桑榆并沒有配合她。
“是嗎?可某人昨天明明還一副“與渣男不共戴天”的架勢,這會兒倒是倒戈得徹頭徹尾。”
“這不是誤會解除了嘛。”
鄧·外協會員·佳如是說道:“何況我一直都是堅定地為你倆在扛大旗。”
回想起昨天飙完那句台詞,舒晴那張泫然欲泣的臉,鄧佳深覺自己罪孽深重,但是看到桑榆此刻的笑臉,一切值了!
“對了,我剛剛就想問你了,今天你這馬尾怎麼是個歪的?特意弄的嗎?”
鄧佳的這一番話先是引來了桑榆的一聲輕笑,緊接着,就接收到了陳東隅方向投來的一個眼神。
雖然鄧佳不能判明這眼神背後的深意,但可以确定的是,絕對不是在傳遞什麼和平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