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香眼很崩潰。

他最開始拿到答案就沒打算再管的，是在向宇和陶書禮的聯合教育下才痛定思痛，認可靠自己努力方能腳踏實地。

是以在大家都放松了心情，以為不用枕戈待旦的時候，唯有他抱着答案一個勁地記，是能倒背如流的地步。

然而墨菲定律，永遠有最壞的情況。

人都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他們的小抄有什麼用？

“難道我沒告訴你們嗎？”

小男孩還在用他的天使面孔說着氣死人不償命的話，而下面的學生一個個捶胸頓足，是要當場去看醫生的地步。

沒被搭理的正太不高興了:“我要收回對你們的贊美！你們就是一群無禮之徒！到别人的地盤還不知禮數，搞一堆莫名其妙的東西，一看腦子就不好使，有沒有上醫院瞧啊？”

他說起刻薄話來流暢許多，似乎這才是他的天性。

慕明曉完全不受幹擾，迅速抓住他發言的疑點，彬彬有禮地做出試探:“抱歉，我們無意冒犯，隻是誤闖。我誠摯地為我們方才的行為道歉，可否勞煩你……您解釋一番情況，方便我們之後做出補救措施？”

正太将目光轉過去，見是個對他眼睛非常友好的美人，頓時收起那股子蠻橫，變回可可愛愛的樣子:“好說，我就喜歡和這樣好看……有禮貌的人講話。”

“不過我記憶殘缺，許多東西都不記得了，不知道該從哪裡講起。不如你問吧，我若是知道，就告訴你。把您去掉，我沒那麼大架子。”

完全不同于其他人的待遇，但新老玩家對此都接受良好，美人本來就有特權。

慕明曉從善如流:“你為什麼會失憶？”

“哇，上來就是高難度耶，偏偏我還真能回答。”

小男孩笑了笑:“聽你們方才言語，似乎認識我的一些朋友，那我就直言了，我是陳列在外邊長廊上的畫像之一。”

“按照慣例，我們在暑假期間被卸下送到專門的地方保養，我和我朋友的本體現在在郊區的一個倉庫，本來過兩天就能安全運回。”

“但中途出了一點意外狀況，我莫名其妙地蘇醒過來，脫離畫像，不受控制地飛向學校。”

“要知道，我們雖然能化形，但和本體的距離不能太遠，超過一定範圍，記憶就會受損——就像我現在這樣。”

他随手一指四周:“雖然回來了學校，卻失去了有關自己的記憶，這片空間也不是我想開拓的，而是能力不受控下的結果。”

小男孩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着完全超乎常理的東西。

蚊香眼喃喃:“你可知道，上一個副本你的同事說的，是會一點掌控時間的能力。”

言紀笑他:“那自然是謙辭了，誰會把自己的底牌完全暴露出來。”

“可是。”白語婕說，“規定不能造成混亂的啊。”

“他都失憶了，還怎麼約束他。”向宇已經幫人找到了最好的理由。

一塵不染的空間内，巨大的畫框起起伏伏，場面頗為神聖夢幻。

慕明曉繼續問:“你還記得多少？”

“不是很多。我不知道自己的來曆，對我而言，我隻是睡了一覺，起來就發現自己有了靈智。”

慕明曉敏銳察覺到不對:“難道這個假期之前，你們都還處于無意識的狀态嗎？”

小男孩攤開雙手:“這我就不清楚了。”

向宇聞言咂嘴:“如果真是那樣，反而像是特意為我們這些人準備的驚喜了。”

“驚吓才對。”倒黴鬼沒好氣道，“這喜給别人去，我可不要。”

“除你之外，還有誰來了嗎？”問題沒被解答，慕明曉也不沮喪，并且絲毫沒有被周遭帶偏。

“不清楚，按照規定，我們離開學校的地界就會陷入沉睡。”

“好家夥，這還是選擇性的失憶啊。”

宋正誼不在，就由倒黴鬼和向宇分擔了吐槽的工作。

然而他們不看場合說話的行為引來了被吐槽的當事者的不滿，小男孩撅起嘴:“你們既然來了，一時半會又出不去。不如幫我個忙，把我的記憶找回來。”

倒黴鬼發現了華點:“這樣一算，不是你有求于我們嗎？怎麼還這個态度？”

說到最後他音調上揚，以為自己抓住了對方的命脈。

換來了小男孩的不屑一笑，眼裡寫着“我看你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我是瞧你們想要離開才好心提出交易，找回了記憶，我就能知道自己是誰，知道怎麼掌控這些力量，直接就能把你們送出去達成美滿大結局，而沒有其他無關緊要的環節。我本身對失憶是無所謂的，過幾天本體到校就恢複了。”

“所以，是你們不能等，是你們有求于我才對，聽明白了嗎蠢貨——啊漂亮哥哥，我沒在說你，别介意。”

被素質問候了的向宇木了一張臉，隔一會道:“我想揍他這話是可以說的嗎？感覺他和言紀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比十個言紀還要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