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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不易察覺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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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時節,氣溫急轉直下。

厚雲層填滿整個天空,深秋的雨綿綿的,降落在樹葉上,沙沙聲柔和細微。

聲音被強勁的風聲所掩蓋,幾乎察覺不到那輕微的響動。

出租屋裡,江禮然慵懶地窩在沙發上,聽着那張粉色唱片,手指不停地劃着手機屏幕,可表情越來越無趣。

今天沒有課,也不用兼職,好無聊啊……

想和元序出去玩,可是外面在下雨,而且她會不會正在上課啊?嗯……

我還是先發個消息問一下吧。

江禮然切換到聊天頁面,立馬給裴元序發去消息:【元序,你今天有課嗎?沒有的話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發完,她靜靜地盯着屏幕,可那邊遲遲沒有回複,她不停地刷新着聊天軟件,但手機沒有任何反應。

是在忙嗎?上課吧應該是……

會不會是不想跟我出去,然後又不知道怎麼拒絕我啊?

……别亂想!元序怎麼可能是那種人。

雖然才過去了三分鐘,但江禮然感覺每一秒都很煎熬。

破手機,響都不響!

她倏地把手機丢到一邊,百般無聊地側躺在沙發上,打算睡個午覺。

剛閉上眼,手機裡就傳來了特别關心的提示音。

江禮然旋即坐起身來,查看着那條消息——【外面在下雨诶,要不來我家玩吧,帶上你的貝斯】

一見這條消息,她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悅,激動得手舞足蹈,随即秒回:【好啊~(*`▽??*)】

抄起手機,她趕緊跑進房間套上毛衣,背上貝斯琴包,打車來到裴元序家裡。

管家替她開了門,将她送到地下室,裴元序的畫室門前。

畫室門開着,江禮然站在門前往裡頭瞧,見裴元序正坐在畫闆前,背對着她,長卷發随意地挽成團,一截發絲落在脖頸處。

怕被顔料染色,裴元序穿的黑色長裙,裙邊和握着調色盤的手都粘上了點點色彩。腳下的水桶裡很是污濁,不知在這畫了多久。

聽見門外窸窣的動靜,裴元序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回頭沖江禮然微笑:“來啦?”

江禮然莫名感覺有些陌生,隻回了她個點頭笑,就輕手輕腳地走進畫室。

室内松節油與亞麻籽油的氣息氤氲,滿牆的畫作,大多都是蝴蝶,最大的那副藍閃蝶的翅脈在玻璃框裡流轉着金色磷粉。

畫室布置整潔,顔料、畫紙畫布、畫筆、刮刀、調色油……按分類放進矮矮的架子櫃内。

靠牆的淺紫色展示櫃中,大小不一各種形态的庫洛米隔着玻璃擺放,有的是從盲盒裡抽出的樹脂手辦,有的是毛絨玩偶,有的是色彩不同的石膏娃娃。

而被珍而重之擺在最顯眼位置的,是江禮然與裴元序一起塗的那個石膏娃娃。

想起那石膏娃娃背後的小愛心,江禮然老臉一紅,帶着拘束坐到裴元序旁邊的沙發上,放下的琴包在木質地闆上投下細長的影。

她就坐着,不出聲,看裴元序執筆,丙烯顔料勾勒畫布上那隻綠貝矩蛱蝶的翅緣。

濃重的黑墨色,以某種近乎神性的韻調起落,好似畫家本人也化作那蝴蝶,在粉色琉璃的極光裡掙出半透明翅膜。

其實江禮然并不認識這些蝴蝶,隻是在裴元序身側的一幅蝴蝶标本上,瞥見了“綠貝矩蛱蝶”這個名字。

明明帶“綠”一字,蝴蝶标本卻像變色龍一般,在燈光切換下泛出粉紫色偏光,跟名字一點也不搭。

“元序,你很喜歡蝴蝶嗎?”江禮然看她屋子裡幾乎都是蝴蝶,于是問。

畫筆懸停在蝴蝶翅緣上方,裴元序偏頭一笑:“對啊。”

碎發落下的光斑在她的羽睫上跳躍,筆尖的顔料順着鬃毛緩緩凝聚,珠子般被她滴進調色盤裡。

她補充道:“它們雖然生命短暫,但依舊很美……”

“從卵,到蟲,再到蛹,最後破繭成蝶,需要花費不少時間,在滿是束縛的絲裡,痛苦地掙紮,不懈地努力,最終重獲新生。”

話語間,她握着刷子,一筆一劃地描繪那隻生在畫布上的綠貝矩蛱蝶。

她換下刷子,用細節刷蘸取一绺标本上沒有的湛藍,繼續作畫,聽江禮然在身側問她:“你有養過蝴蝶嗎?”

“小時候喜歡養。”長大了就不喜歡了。

後半句,裴元序沒說。

江禮然輕輕點頭,又問:“現在也養嗎?”

湛藍淹進綠貝矩蛱蝶的翅膀中央,化成眼珠似的蝶斑,裴元序緩緩搖頭,“不養了,小時候的那些,都死掉了。”

她聲音很慢,藏着些許落寞:“我不願意看到那種場景,離别。”

離别。

代表着天各一方,蝴蝶被埋進土壤裡,變成花園裡玫瑰的養分。

代表着家庭破碎,好友漸行漸遠,夢想忽然遙不可及。

江禮然也不願看見這種場景,這會重塑自己的性格,自己的人生,故而點頭認同。

她看向iPad架上的綠貝矩蛱蝶标本,“那标本呢?”

裴元序停下筆,瞧一眼蝴蝶标本,轉回頭:“标本就代表着,永恒。”

她與江禮然對視着,又說:“你有沒有聽說過,蝴蝶翅膀的每一條花紋,是破繭時每道撕裂的紋身,重生的印記?”

室内的空調暖暖的,烘得江禮然的臉頰紅潤了些,她斂眸低笑一聲,雙手插在張開的腿間,貓似的,“現在聽說了。”

輕捏着畫筆的裴元序也笑了,眸中劃過一顆流星,語氣期待:“要給你畫一幅嗎?”

“要!”江禮然兩眼放光,毫不猶豫地回答。

裴元序用筆尖指向畫布上的蝴蝶,“那我把這幅畫完之後,重新給你畫一個。”

她頓了片刻,問:“你要什麼顔色?”

“藍色~”江禮然雙手捧臉笑笑。

“深藍還是淺藍?”畫家知道她不懂美術,用最易懂的描述問她。

“淺藍。”

山巅之間冰一樣的淺藍,盛着反射的淨色天空,這是江禮然對裴元序的色彩印象。

刻成蝴蝶的紋身,應該會很好看。

“好。”裴元序嘴角微揚,輕聲答應,接着轉身再次投入藝術的創作中。

鬃毛筆刷掃過粗紋畫布,彩色慢慢變幹,江禮然安靜地守在裴元序身旁看她,那隻綠貝矩蛱蝶好似從畫布裡飛了出來,停在裴元序肩頭。

地下室畫室裡聽不見也看不見屋外的秋風雨聲,兩人被濃縮在這間畫室裡,隻有平穩均勻的呼吸纏着空調熱氣在室内揉開。

好靜好靜。

江禮然隻覺得這一刻值千金。

好像跟裴元序待在一起時,時間與世界都總會慢下來,拉長人類為所有事情做準備的期數。

江禮然拉開裴元序送她的那把貝斯琴包拉鍊,拉鎖劃過鍊條,不是“咻”的一聲,而是渺弱的“咘咘”聲。

恍若她要是稍不注意,聲音就會擊碎濃稠的靜谧。

不插電的貝斯,聲音很小,恰好能當作藝術創作的背景音。

指尖撥動琴弦,貝斯悶聲震出【say so】的旋律,在滿是丙烯顔料的氣味裡暈開,兩種藝術開始微妙地共振。

鎳銀琴弦一波一波地動,淡绛紅在調色盤裡一圈一圈融化,與雪青紫在畫布上交融成破繭成蝶的紋身。

如果說,所有蛻變都需要疼痛作為獻祭,那此刻她們正在彼此的藝術繭房内,聽見某種柔軟的東西掙破絲縷的聲音。

是心,且隻有自己能聽見。

許久後,裴元序終于放下畫筆,突然扭頭提議:“禮然,我教你畫畫吧!”

教人畫畫,是一種藝術家深藏已久的浪漫。

她想跟她做浪漫的事。

“啊?”江禮然微愣,有些驚訝。

腦子裡閃過南高時繪畫課,她偷摸跟朋友跑去音樂室,鼓啊電吉他啊貝斯啊鍵盤啊,激昂沸騰地響,呐喊青春期不甘的場景。

她倒也不是不喜歡畫畫,隻是比起畫畫,音樂更重要。

用叛逆來表達對父母離婚的不滿、讓她們複婚更重要。

但此時美術老師是裴元序,她看她那認真的眼神,心中的猶豫霎時消散,轉而開心地咧開笑:“可以啊~”

裴元序單單低眸笑了一聲,就從牆角搬出個新的畫架,架好畫布,開始一一向江禮然介紹眼前這些畫具的用途和用法。

兩人坐在同一幅畫布前,江禮然正對畫布,裴元序在右側,打開顔料盒,取出不同的顔色擠在調色盤上,耐心解釋色彩調性,以示範來教她如何調色和握筆。

除了色彩調性,江禮然都聽得雲裡霧裡。

但還是打起精神來,仔細去聽裴元序的講解,觀察她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握起畫筆嘗試模仿她的技巧。

可她終究是沒有繪畫的天賦,盡管很踏實地在學,卻依舊抓不住要領。

在稍有傾斜的畫布上繪畫,打破了她平鋪紙繪的常用章法,簡單的線條都被她畫得磕磕巴巴,控制不住顔料的用量,每一筆總是墜下幾條痕迹。

裴元序看她那笨拙的樣子,做了下思想鬥争。

随後手掌覆上她的手背,調整她握筆的姿勢,輕輕按壓着她的手指,引導她在畫布上描繪,讓她感受繪畫的力度和節奏。

江禮然望着畫布染上青色,卻心不在焉,心總是遊移到握住她手的那份溫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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