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類利益高于一切”的立場上，教院和潘多拉組織都沒錯，問題隻在于守護夢弧系統和破壞夢弧系統哪個更能實現這一宗旨。

七級文明成員代号賭徒不能有立場，母星上還有衆多生命存在。夢弧和雲端最終争出一個滿足需求的系統把萬事萬物全部納進去，暮才有觀察者的立場。

林秋深替他編頭發，“忽略不掉，擒賊先擒王。”

暮搗亂從林秋深手裡拽自己的頭發，“那你去擒高繕照啊，雲端跟我沒關系。空間鈕找他幫忙出手，該拿的我拿，該給的提成我給，一切都是為了拓荒。”

林秋深聽他胡說八道，“松手～你認識塔莉娅，肯定知道終端系統的最終版本。是你助推他擺脫代理服務器。”

暮：“我要說終端系統的最終版本是夢弧系統呢？”

終端是完全外置，夢弧系統雖是内海登錄也有外置終端——手表。終端系統是完善初代夢弧系統的一部分助力，朗昭把墨爾希娜收容進公司不止為了把妹兒。

“……”

林秋深瞬間想起艾茉的話，他明白夢弧系統該換新了。教院和潘多拉的争端是一場蛻皮，夢弧系統也會因為不滿足現有需求而被淘汰。說到底科技樹是公司的，夢弧系統也是公司的。

董事長想換血，公司内部相争必有一方勝出。

林秋深幫暮編好了發辮把人從懷裡推開，“明白了，相争的過程無法避免。如果教院赢了，就還不是時候，如果潘多拉赢了我們理應退場。”

林秋深接受适時退場，能退休太不容易了。但什麼樣的新需求是夢弧系統滿足不了而新生的雲端系統可以滿足？

他不能讓夢弧系統不明不白地被取代：“為什麼？”

暮撫摸着發辮躺到沙發上伸手要軟枕，林秋深拿兩個軟墊給他。暮靠着軟墊半躺着，撐着下巴喝林秋深這次帶來的花釀酒： “因為人類利益高于一切，是果也是因。”

林秋深有一點頭緒，這一點頭緒在于廢土人類和密林植物以及異象鬼之間的區别，具體原因無從查起。

暮不會把話全部講明，林秋深試圖從仙人的世界觀裡找到答案。他聯系了所有仙人，說法不一，仙人們都有自己認知世界的方法論。

林秋深在一周時間内整理、總結、歸納，仙人們認知世界的方法論都有神的身影。仙人們口中的神不一定是真的神，而是某種象征，某種向往，某種境界。但是有神，這個世界就有一塊未揭開的布，這塊布會被挪用蒙蔽其他人。就像主神曾經是敷衍一切不合理的借口。

仙人們認知世界方法論的共通之處是萬事萬物皆有規律，無非是已被參透的和未被參透的區别。一定有視角可以看得更全面。

廢土人類、密林植物、異象鬼三者是人類文明、太陽神文明與鬼怪文明社會的主體，三者的體質天差地别，廢土人類在當前母星的環境中生存優勢最小。

症結藏在現象底下，什麼原因導緻如此呢？

「李時珍：林秋深，你想想三者最大的區别。」

文明的差異體現在方方面面，仙人的解釋許許多多，林秋深聽了許多之後一時間陷入龐雜的思維困境。

「002：是什麼？」

「李時珍：002，燈下黑。」

「002：是系統。」

「李時珍：所有的閉環都是表象，閉環之所以能閉合，是因為有開放系統的支持。人類肉眼能看到的客觀現實是閉環，看不到的運轉機制是系統。」

林秋深在夢弧系統之中，最能體會，最能明白，但是夢弧系統不能完成當前世界的閉環。

人類利益高于一切，是果，也是因。

末世方舟夢弧系統帶着人類避難，但動植物均不在系統中，它們被舍棄在冰天雪地裡。人類在系統中，就在拘靈矩陣受控範圍内，當今廢土的動植物意識僅僅被困于拘靈矩陣而不受拘靈矩陣控制和調節。

這就是高繕照口中的「不合理程序」。

星期天難民（異象鬼）有終端系統記錄，國王等級壓制，但異象不納入人類世界的植物。夢弧系統調控人類意識，但被異象屏蔽，無法納入星期天難民。所以當前夢弧系統，乃至存在的所有系統滿足不了的需求是：統一。

「放棄這個可能，把另一個可能建設好。先進的替代比守護破敗更徹底更快捷，于完全主宰另一個可能的我們更方便。」

林秋深發現暮在踐行主神朗昭的替換主義。終端升級雲端本身囊括了異象。雲端系統的雲上世界是另一個意識存放空間，在拓荒行動中以用戶的方式将廢土人類和密林植物的意識重新整理收編，疊代原有的主神空間——可以徹底抹去主神的痕迹！

林秋深想雲端系統最終必須是一個沒有中間地帶，功能簡潔明了，種類劃分明确，單純作用于輪回的系統！

「002：你的依據是？」

「李時珍：能量守恒。」

「002：展開講講。」

「李時珍：你想幹嘛？」

李時珍有奇怪的預感，他不想算三百多歲老人的命運。林秋深在暮身邊的時候，他算不到，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扭曲了時刻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