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腦手術沒能救回江玺，她獻祭不止大腦，還有心。心甘情願者最是無可救藥。

原型是一個善于打破規則的靈魂，她從遊戲規則中醒來，衆多人的意識投射使她有極強的意識兼容性促成了強大的意識隧穿能力，進入人類身體後她活了，「蟲母」誕生。

「蟲母」代号林晚漾，她和艾茉一樣是吃心吃腦的魔鬼，她們都不再喜歡江玺，互相也看不慣。林晚漾在人類世界隻在乎001，成為令朗昭抓狂的事之一。

林晚漾在遊戲中吸收更多意識偏好，兼容性越來越高，隧穿能力也越強，随時可以利用情感漏洞，意識薄弱之處附身他人。明離代表特區和她達成了交易将她的意識一分為二，一部分封印在撲克牌道具中，一部分困在人類大腦中。

林晚漾提出的其中一個條件是系統最高權限執行官跟她姓，好認，明離答應了。

夢樂園系統不過又是以夢弧系統藍本為基礎建立的星艦文明拘靈矩陣，區别是夢樂園系統不會讓意識進輪回。夢樂園系統裡的意識是樂園主的遊戲耗材和儲備燃料，他的星艦也和星球一樣吞食生物意識能量。

四級文明成員代号樂園主可以創造零級文明的生命，創造生命就像把木頭燒成碳，儲備起來以待消耗。

柳枝眨着血色赤瞳吐出蛇信子，“蘇卡卡人類種如今沒有肉身，意識體存在于夢樂園系統空間中。他們的系統裡沒有「蟲子」，再也沒有出類拔萃的靈魂與血肉鑄成又一個「蟲母」了。”

艾茉是唯一的，江玺是唯一的，001也是唯一的，1+1+1仍然是1。

暮呼出一口氣，「得讓姑奶奶從那具異象鬼的魄體裡解放出來看看更高處的風景。」

七級文明成員代号賭徒不能降維打擊四級文明，但是沒說零級文明不能重創四級文明，地獄可以出現在任何地方。

「暮：哎呀，一個人如果不落水不會把稻草看成大樹幹。樂園主還是沒長記性。」

柳枝：“正好，你如今不用擔心壓制不住冥王，冥王也不用天天頭痛發瘋了。母星上此時此刻有兩個存在可以訪問夢樂園系統。”

「暮：上升到五級文明才發現他早就成了容器，沈昭一直瞞着我做中間商。」

柳枝的蛟尾松開暮的腰，他鑽進水底又從暮身邊冒出，指甲戳着暮的心口，“欺負你還有心罷了。按人類的規矩上岸第一劍先斬功臣，你應該把他摁進輪回程序，還有我們幾個老東西一并送走。你總是在賭/博。”

暮抓住他的手從自己胸口拿開握在手裡，銀瞳玩味地與柳枝的赤瞳對視，「我還就是良心跟心眼一樣多，你們走了我得自己幹活。我博自己開出的價碼能讓人心甘情願跟随，世界上沒有背叛，隻有值和不值。如果賭桌上誰的嘴裡說出了背叛，那是每個賭徒善于表演的戲碼，要麼騙别人，要麼騙自己。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你對我開出的價碼還算滿意。」

柳枝抽回手，水下的蛟身将暮逼退到池邊，“所以你應該真心實意地親我一口。得到造物主的親吻是每個存在都會祈禱的事情，從今以後我是你的三字眷屬，成交嗎？”

「有什麼理由拒絕呢，明離選擇與你交易一定有原因，她喜歡聰明到冰冷的存在。」暮親吻柳枝的手，像從前那樣親吻荷官的手，這雙發牌的手此後會有偏愛的賭徒。

柳枝和明離的交易結束，和暮達成新的交易，“二次躍遷之前003将我關進高危異象「巫」中，異象中有兩根科技樹樹枝，其中一枝是代号伊卡洛斯的實驗，守護靈ID倪克斯。我拿到的是守護靈赫卡忒（ID）保管的技術代号「門」。明離說到做到給了我允諾的條件，至此交易結束。”

赫卡忒是在各個西方神話位面都出現過的一種神性代表。類似埃及的Heka，蘇美爾神話的伊南娜，在凱爾特是魔莉甘，在北歐是赫爾，在地中海密教是三重女神的古老原型，職能與冥界離不開，代表界限與魔法的本初力量。在蘇卡卡時期的中世紀滅巫行動中成為禁忌，未被聖化，保持了神的原始野性，危險且真實。

赫卡忒不是天體神，更像一截管道，一種跨界的力量容器，存在于生死、晝夜、神性與獸性之間。不允諾，不拯救，但引導自我救贖，掌管的是秩序化的黑暗。寓意陰影的臣服與整合，破裂後的重建之力。

女巫信仰赫卡忒不是出于崇拜，而是與黑暗的共生。

伊卡洛斯誕生于黑暗，光明即深淵，向往光明最終下沉。赫卡忒與之相反，與秩序化的黑暗共生。代号門是守住界限的回歸之力，回歸不被觀察的黑暗之中。隻有掌握密鑰的主知道這片黑暗中的秩序。

“三個系統再加一個守門者，這個世界從此隻會有内亂，不會有外憂。”柳枝的蛟尾抵上暮的腹部，細膩的鱗片剮蹭大腿内側。

暮無辜皺眉，「應該不需要我賣身吧？」

柳枝眨了眨蛇瞳與他拉開距離，鑽進水底再鑽出來變成一條有角的應龍，雙翼将暮包裹，張大龍吻将他肩膀咬合。

暮習慣了，成天不是被劍捅幾個窟窿就是被咬幾個窟窿，他們開心就好。右肩兩個血洞生出一段柳枝契紋，柳枝說這樣暮永遠可以感召他這一脈的守門者。

柳枝會将代号門的技術傳給後代，暮需要時可以找他的後裔。暮謝過，洗完頭發到閣樓晾幹，一夜沒睡有些困倦，火盆烤着就睡着了。

六十四将他搖醒，“仙長，頭發幹了，去屋裡睡吧。”

睡夢中有人将炭盆挪遠了，頭發也給梳過了，黑金大氅還在暮身上蓋着。

暮看見雪停了，想帶缑月下山。六十四告訴他山僧來送過代買的糧食，說路上的積雪過腰不好走，午後還有雪。他帶着孩子還崴了腳，不能着急。

靈物在山齋中沒有感應，但暮能用雲端系統。夢樂園系統在此處屏蔽了迷毂系統，有人不想他走。中洲的人也被百年難得一遇的暴風雪絆住行程，晚幾天到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