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緻祁要回來跟你抗衡這件事已經成了定局,你想要再查珍妃案恐怕更加艱難,既如此不如在皇帝最想讓你們鬥起來的時候結盟,畢竟我還占着個相府千金的名聲。隻要你們有了這層關系,你再多多讓步,不愁皇帝疑心不起啊!如此皇帝有了顧忌,你才有談判的餘地啊!”芸娘也沒有繼續調侃他,說起了正事。
孟霍一聽就明白了芸娘的意思,她是想讓他發覺,一味的自證是沒有出路的,不如讓皇帝不得不與他站在一起。
不過他又好像想到些什麼“知道你想幫我,但相府千金的身份恐怕從你回來與他為敵那天就已經不存在了吧!”孟霍疑惑道,畢竟那天她當衆說出了自己的身世。
“既然逼嫁是真,那我左右算是他的繼女,隻要李緻祁認了,皇帝不認又有什麼大不了的。而且我要成婚這件事也不全是為了你,還有就是我要回相府!我要查清楚當年的事情,我想找出來那個真正殺死我娘親的人。”芸娘認真道。
孟霍知道芸娘這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結果,一邊心疼芸娘好不容易有點修養日子結束了,一邊又有點開心,芸娘終于又和他成為了同盟。
她們做好決定後,便拿着那個賜婚的聖旨,進了宮。
她們進宮的時機十分湊巧,時隔一年,她們又遇見了李緻祁,他現在清瘦了很多,眼神也更加得平靜,與他們相見,眸色中已經沒了波瀾,甚至還能端端正正地行禮。
芸娘和孟霍也沒有停下腳步與他多說些什麼,她們明白面對此時的李緻祁,他們早已問不出什麼了。
皇帝對孟霍的到來倒是不驚詫,他原以為孟霍是為了李緻祁的事情來質問他的,他早已準備好了說辭,卻不想看見了方才被孟霍擋得嚴嚴實實的柳芸娘。
皇帝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大量着眼前的女人,她之前來到殿上痛斥李緻祁時他隻是覺得此人很是有意思,和孟霍倒是很相配,但畢竟那件事她隻是個配角,所以皇帝并沒有留心她。所以給她們下旨一年後成婚也是為了當時打亂他們的陣腳,卻沒想到今日這旨意竟然成了他們跟自己談條件的砝碼。
卻沒想到這個看似羸弱的小女子居然開始和他談起了條件:“芸娘想要繼父為我主持婚禮。望皇上成全!”
皇帝眯眼瞧着眼前的女人,問道:“你憑什麼認為朕會幫你?”
“因為幫我是您最好的選擇!皇上想要将李緻祁複位,卻還缺個由頭。”芸娘敏銳指出皇帝心中所想。
“你個小小女子,好大的口氣,既然朕讓他回來了,他自然是有了成績。”
“聖上,您比我清楚,他這些所謂的成績怎麼夠平息争論呢?但若是狀告他的女兒與他和解,歸入相府,大家自然會将當年的事情歸為家務事的範圍。其實大家的記憶并不長久,也容易篡改,主辦貪腐案的光王和狀告他的女兒和他和解,不用多餘的解釋,世人必定會腦補出各種原因。這樣焦點便模糊了,水還會記得那些被掩蓋的真相和其中百姓的血淚。”她說得嘲諷,但确實讓皇帝有點心動。
其實現在的局面有點棘手,皇帝原本是想用珍妃的案子将孟霍困住,讓李緻祁多累計一點政績,讓他回來在與孟霍制衡一下。但孟霍比他想象得厲害,他原想着當年的案子證據早就被銷毀得幹淨,他自信孟霍就算猜到了什麼也絕對找不到證據,卻沒想到他這一年竟然還是查出了些眉目,甚至連一些上一輩的秘辛都被翻了出來,不能讓孟霍再查下去了。
他自然知道這兩人今日是來和自己談條件的,他也明白雖然李緻祁和孟霍現在一定是難得和睦,但他也明白若是讓芸娘真的入了相府,那就沒法避免相府和孟霍兩邊勾連一氣來對付他這種可能性。
皇帝深深看着眼前的柳芸娘,眼神中有她看不懂的情緒。“好!”
芸娘聽到他的回答,胸有成竹地笑道:“謝聖上成全!還有一事想要聖上成全,我想從相府出嫁,所以尚未成婚之前,還希望可以住在相府。”其實這事情并不用特地跟皇帝說,但她也算是給皇帝先打了個預防針,免得皇帝因為疑心給她的計劃添堵。
“這個要求自是可以。”皇帝愈加覺得眼前女人心思缜密,難免是個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