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芸娘愣住,孟霍有些擔心地推了推她的胳膊。
芸娘回過神來,愣愣道:“他說雙生花的毒是前朝的醫聖家中所用之毒。”
“太後?”孟霍問道。
“也就是說娘親體内的毒是太後下的,那如此說來她便隻用等我娘親毒發生亡便好,為何要另外派人,假借着沈雲嬌的名義來将娘親殺死呢?”芸娘說這話時聲音顫抖,似乎是不願面對事實。
孟霍将她摟住,慢慢說出了她心中所想:“所以殺死你娘的不是太後更不是沈雲嬌,而是宮中的另一位權勢滔天的人。”
這話說完章之和疑惑道:“當今聖上嗎?他為何要這麼做?難不成是你娘親發現了他是假皇子的事情?”
芸娘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話,卻忽然說道:“你方才說的那個故事裡,隻有前朝皇室的血才能以身飼那蠱蟲,若是我說這蠱蟲在我血液裡也能活呢?”
她這話說完,房中落針可聞。
“你是說你是前朝皇室後裔,不不不,若是他要殺的是前朝皇室後裔,那為何太後無事,沈家無事,偏偏是你母親?”
“對啊,為何偏偏是我母親呢?”芸娘悠悠地看向他,眼中如同一汪深沉而靜谧的潭水,看似靜止,卻在偷偷醞釀着難以言喻的風暴。
“所以她才是那個該被除去的真龍後裔?”孟霍突然問道。
此話一出衆人心驚。
少數知道柳萋萋往事的人心中仿佛明白了些什麼。“那那張藏寶圖?難道是糊塗道人進獻的?”
糊塗道人一點都不糊塗,柳萋萋的身份是他要帶入墳墓中去的秘密,前朝皇帝唯一的後裔,這件事不能洩露。
他受人所托,将她養大,卻終究不能護住她,或巧合或蓄意所謂真龍天子的流言也就這樣流傳出來了,他不能賭,柳萋萋的來處是經不得查的,權勢鬥争之下,稚童又有什麼錯呢?就這樣他用自己和藏寶圖護住了山莊,更是護住了柳萋萋。
但在先皇眼中早已死在動亂之中的皇朝後裔到底是實實在在活在這世上,最怕的人應該是誰呢?是那個本就知道自己是冒牌貨的皇帝。
他在那場計劃好的下江南查貪腐的案件中,意外的發現了原來還有芸娘這麼一個皇朝後裔,抽絲剝繭之下自然查到了柳萋萋并不平凡的身世。
那麼殺了她似乎是最合理的做法。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這麼多人想要我娘親的性命。”芸娘隻覺世事荒唐。
孟霍卻突然笑道:“或者這樣,我們的目标就全然一緻了。”
第二日,朝堂之上,衆人都有些昏昏欲睡,近些日子京城中并無什麼大新聞,連平日言辭犀利的谏議院的大臣們都頗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樣。
本以為又是無事退朝的一天,一個懶洋洋地聲音卻打破了平靜:“微臣章之和有事進谏!”
衆人震驚,這位主兒今天是發了瘋?章明遠見此情境頓覺不妙,低聲道:“你瞎說什麼,還不快回來,莫要丢人現眼!”
章之和卻笑得玩味,道:“啟禀聖上,臣要狀告當朝宰相李緻祁和當今的太後娘娘,二人互相勾結,陷害忠良。”
皇帝神色莫測,聽見這兩人名字先是面色有些緊繃,又聽後面的話說完面色柔和了不少,他似是早有預料,淡笑道:“章大人莫不是睡糊塗了,在這裡嘩衆取寵,你要告的真是朕的相父和母後嗎?”
章明遠看着上位者笑得莫測的臉不禁打了個冷顫,他毫不懷疑若是自己的兒子說錯一句話便會人頭落地,他還想幫忙找補一下,卻見章之和悠悠開口道:“人證物證俱在,還請皇上親自重審鄭家軍一案并且查明珍妃娘娘真正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