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霁敞着房門說着威脅的話,完全不怕旁人聽到。
有圍觀的客人聽了這話,立馬反應過來,小聲議論道:“原來他是皇家的人,怪不得這麼大排場。”
蒯媽媽倒還算鎮定,隻安撫魏霁道:“公子放心,逍遙樓定會給公子一個滿意的答複。那尋薇,我先将她帶下去,等問出什麼,再同公子禀報。”
“就在這問。”魏霁一腳踩在尋薇身上,痛得尋薇當即悶哼一聲,“還是說,你們有什麼秘密,不敢讓本公子知曉?”
“公子誤會了。”蒯媽媽僵笑一聲,轉身對門外小侍吩咐道:“快去請三姑娘來,再去把經手了這酒水的人一并叫來。”
“呵,”魏霁忍不住冷笑一聲,“找幾個無足輕重的小喽啰就想打發本公子,你們逍遙樓面子确實不小。看來不給你們一點顔色看看,你們還不知道惹到本公子的下場。魏祿——”
“是。”魏祿一應聲,随即揮手示意,在場的幾名侍衛瞬間拔了刀,“有賊人意圖毒害我們主子,被侍衛當場拿下,就地正法!”
白晃晃的刀刃就在眼前,蒯媽媽這才相信魏霁要來真的。她人立馬慌了,就連舌頭都在打顫。
“這,這裡是逍遙樓,你無憑無據,怎可胡來!”
魏霁狂笑一聲,“要是連你們幾個雜碎我都處置不了,我魏霁白活了!動手!”
魏霁一發令,看管歸寒煙的那名侍衛當即舉刀落下。歸寒煙顧不了那麼多,憑借着身體記憶旋身躲了過去。
那侍衛想不到歸寒煙動作如此敏捷,一個不留神,便讓歸寒煙趁機闖進了房間。千鈞一發之際,歸寒煙端起了那壺酒,一飲而盡。
尋薇眸光看到這一幕,想要阻止歸寒煙,卻已是來不及。
“你做什麼!”
魏霁本想奪下酒壺作為證據,卻晚了一步。他看着空空如也的酒壺,一時怒從心起,将酒壺狠狠摔在了地上,碎瓷頓時崩了一地。
歸寒煙絲毫不為所動,隻是忍不住呸了一句,“難喝。”
她粒米未進,又急急一壺酒下肚,此刻隻覺腹中有如火燒。
歸寒煙随即大喇喇地朝蒯媽媽喊道:“活幹完了,我要喝水,我要吃飯!”
事發突然,在場之人皆是一楞。蒯媽媽也不禁瞪大了眼睛,不知歸寒煙此番是何用意。不過,她畢竟是樓中的老人,替連溪打理樓中事務,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你,诶呀,你在這添什麼亂!魏公子見諒,這是個新來的,腦子不好的!”
蒯媽媽急忙過去拉住歸寒煙,“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歸寒煙泰然搖了搖頭。
“沒事?”蒯媽媽疑道:“魏公子不是說這酒裡有毒嗎?你喝了一整壺,居然還沒事?”
說着,蒯媽媽看向魏霁,有意将此話說給他聽。
魏霁心中雖不解,可那根銀簪還在他手上。
他拿出銀簪,亮在衆人面前,“那酒液沾到這銀簪上,簪子便立馬黑了,這又該如何解釋?”
“或許隻是巧合呢!”
門口,盛裝打扮的連溪翩然而至,她對着魏霁福了福身,“魏公子大駕光臨,連溪來遲,公子莫怪。”
魏霁的視線在連溪身上停留片刻,随即才道:“免禮。”
連溪起身之後不動聲色掃視了房内一周,歸寒煙恐她認出自己,迅速背過了身。
這時,蒯媽媽連忙走上前,将方才發生的事大緻與連溪說了一遍。
“傻姑娘?”連溪順着蒯媽媽指向看去,卻隻看到了一個女子背影。
魏霁不耐煩等,上前一步追問:“你方才說什麼?”
連溪轉而輕柔一笑,“魏公子可知,這銀簪若提前沾染了蒜汁或别的什麼,不論酒中是否有毒,它皆會發黑。所以,銀簪驗毒怕是不太可靠。”
魏霁一聽,随即坐了回去,那支銀簪也被他扔在桌上。
“這都是你們一面之詞。連管事,你該不會就打算拿這個來打發我吧?别怪我沒提醒你,我與我王兄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這話裡威脅意味十足,連溪自然明白。她再無暇去探究歸寒煙的背影,隻能先應付魏霁。
“公子說的是,誰不知您王兄——安王最得聖意。既然方才算是誤會一場,公子何不随我換個清淨地方,咱們慢慢商議。”
話說到這份上,連溪已遞了台階,魏霁也沒有不下的道理。他随即同連溪一道離開,連侍衛們也一并撤走,蒯媽媽這才忙着出去叫人送尋薇去單玉蘭那裡治傷。
歸寒煙正打算離開這裡,卻見尋薇勉力走到自己面前,神情又驚又疑,“你真沒事?”
“嗯。”
歸寒煙點了點頭,不想此時腹中忽然疼了起來。不過片刻,她便跪倒在地,冷汗頓時出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