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兩人面面相觑,還是提劍沖上前去。
姜忱見狀,略帶嘲諷地望向手中鉗制住的人,“怎麼辦?你好像被抛棄了。”
“别,求你……”話音未落,姜忱手下一用力,他眼睛尚未閉上,就已經斷了氣,軟趴趴地死在了一攤泥水中。
這一幕,無疑于激起了對面兩人的殺意,但是姜忱也沒有打算放過他們。
這一方天地間,隻聽見刀劍相碰,即使對面是兩個人,她也絲毫不落下風。彎腰躲過迎面襲來的劍風,但是鄰近的竹子應聲倒地。
在昏暗的環境姜忱如同一隻水中遊魚,靈動自如,反觀對面的人氣喘籲籲。
姜忱似乎聽見了勒馬聲,為以絕後患,落人把柄,決定速戰速決,刀刀緻命。
撿起一旁掉落的長劍,徑直刺穿了為首人的手掌,左手鉗制住她的脖子,隻聽咔嚓一聲,脖頸斷裂,瞪着一雙死不瞑目的雙眼咽了氣。
“老大——”
還剩一個,馬蹄聲越來越近。
來人殺紅了眼,手中的長劍早已被她削斷,卻不怕死一般沖上前去,口子念念有詞,“去死吧——”
姜忱被一股掌力擊中左肩,連連後退,直到抵住竹子方才停下。透過殺手的肩膀,她望見一隻長箭勢如破竹,向這裡射去。
她隻能賭一把,來人是來殺她的,還是救她的,她不能露出端倪,畢竟,手無寸鐵的女子可不會殺人。
長箭射進了殺手的背部,鮮血順着嘴角流下,他扭頭看向後面,一眼望不盡的黑。
姜忱抓住時機,從袖中拿出匕首刺入了他的腹部,霎時,大股的鮮血染紅了腳下的泥土,死在了她的腳下。
從他臨死前的眼中,姜忱看見了震驚、恐懼和想活下去的希望。
“真不巧,我也想活下去,所以——你一定得死。”明明是溫柔的語氣,卻像是一道催命符。
最後還是如同一攤爛泥倒在了血泊中,死前他還不知為什麼會死在一個女人手中。
等到遊行舟騎馬趕過來時,地上三個人的屍體已經涼透了,地面充斥着刺目的鮮血,空氣中萦繞着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姜忱知道現在沒有辦法解釋自己的身份,也許連甯緻遠都無法說服。
她眨眼掩去眼底的殺意,盡量平複自己的語氣,一如往常地走到甯緻遠身邊,問他:“你沒事吧?”
甯緻遠眼睛閃過一絲被騙的神傷,不可置信地問她:“你是誰?”
遊行舟翻身下馬,見眼前一地的慘景,心裡翻江倒海,嘴上什麼也沒有問,隻是靜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兩人。
姜忱張了張嘴,帶着歉意地望向甯緻遠,緩緩開口,“抱歉,沒想着故意瞞着你,但是我沒想過再輕易動手。”
甯緻遠看着眼前朝夕相處的朋友,不知怎的生出些陌生感,好似他就要抓不到她了。
但是這樣的話,日後就不必再心憂姜忱被欺負了。
甯緻遠搖了搖頭,“不必感到抱歉,天色已經晚了,你早些回去吧。”
而後在姜忱的注視下,背過身慢慢走下山,月光穿過稀疏的林翼,二人被明暗清晰的分界線隔開來。
姜忱現在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看着甯緻遠緘默的背影,心裡密密麻麻如針紮一般。
遊行舟借着如紗的月色,看見姜忱正在往下滴血的手心,眉心一皺,用力撕下衣袍的衣角。
布料被撕裂,刺啦一聲顯得格外突兀,惹得姜忱看向遊行舟。
隻見他輕輕走到姜忱身邊,小心地捧起她的手,直到将雙手緊緊裹住,鮮血才堪堪止住。
姜忱低下頭,看着遊行舟的動作,沒有抽出手,任他包紮。
“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遊行舟放下包紮好手,沒有回應她,淡淡問她道:“疼嗎?”
如怒潮席卷過境,徒留灘面上的點點印迹,姜忱不知為何,心髒有些脹,偏過頭盡力不讓他看見自己的示弱,努力讓眼眶的微熱冷卻。
好一會兒,她壓制住翻湧的情緒,如說着今日吃什麼的平常話一樣,看着遊行舟微笑道:“不疼了。”
遊行舟對于受傷這件事,記憶仍然停留在外甥女五歲那年,她跑到花叢裡捉蝴蝶,卻不小心被絆了一跤,嘴裡哭喊着,怎麼也哄不好,後來給她買了芝麻糖和糖葫蘆才哄住她的哭聲。
他低頭看着腳下一小灘血迹,心想怎麼會不疼呢,十指連心,丁點傷放大後,常人都難以忍受,姜忱太過要強了。
“快些走吧,說不準背後的人會不會再追上來。”姜忱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