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你們……”竹青想上前和他們對峙,姜忱朝她搖了搖頭,不欲和他們多加争辯。
考場外聚集的考生越來越多,面上多布滿擔憂之色。
姜忱環顧一圈,穿過人滿為患的街道也沒有看見甯緻遠,心中擔憂。
好在不一會兒,甯緻遠氣喘籲籲地趕到了。
姜忱忙向他走過去,“怎麼來的這麼晚?”
甯緻遠雙手撐在膝蓋上,不停地大口喘息,“别說了,剛走路上摔了一跤。”
“什麼,沒事吧?!”
為打消她的擔憂,甯緻遠展示了自己完好無損的雙手,“你看吧,我說沒事就是沒事,還能诓你不成?”
“考生請進場!”維持考場秩序和查驗考生腰牌的官員從大門内走出,姜忱看着不少考生立刻排隊等待查驗。
“我們也去吧!”她朝着身旁的甯緻遠說着,又不放心地交代竹青,在她不在家的這段時日,暫時居住在鎮上的小旅館裡,安全放在第一位。
“知道啦,姑娘。”竹青微笑道,“你放心吧,安心考試,我等你回來。”
姜忱排在甯緻遠身前,看着他單薄的衣服,從自己的衣物裡面拿出一條毯子塞給他,保暖厚實。
一看就不便宜。
“這是什麼意思?”甯緻遠不解。
姜忱将毯子團了團,硬是塞進他的包裹裡面。
“這是竹青給你準備的,我們倆一人一條,我的被放進衣物一起包好了。”
“這……”
還不等他還回去,官差喊到了姜忱的名字。
“甯緻遠,我們一起去京城啊!”
查驗完身份的姜忱先甯緻遠一步走進去。
留在身後的甯緻遠什麼都想不出來,耳邊始終萦繞着姜忱的那一句話。
她還是希望我能與她一同考去京城的。
“你叫什麼名字?”官差看着甯緻遠愣在原地,大聲呵斥了他一聲。
“甯緻遠,我叫甯緻遠。”甯緻遠憨憨一笑,笑得官差有些莫名。
等他走遠了,那名官差和身旁的另一個佩刀官差說小話,“現在什麼人都能來考試了,傻子都行,我覺得我也能上。”
“别廢話,快點幹活。”他冷聲說着。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所有的考生都如數進入考場。
漆紅的敞開的大門再次關閉。
再次打開,又是九天過去。
九天三場的考試着實折磨人,考生出來,無一不是面容憔悴。
甚至于有人抱着家人痛苦,其興奮激動的心情可見一斑。
竹青老早打聽到今日考試結束,一早就候在大門等待。
直到姜忱出來,一眼就注意到人群裡不停招手的竹青,雙眼泛着淚光。
“姑娘,姑娘,我在這裡。”
姜忱小跑着向她走去,一把握住她晃在半空中的手。
“等久了吧!”姜忱揉搓着她些許冰涼的手,将手心的溫度傳給她。
“沒等太久。”
兩人這邊說着體己話,那邊的甯緻遠也推嚷着人群慢慢靠近。
“姜忱,林老師猜得真準,居然真考到了。”
他激動地喊道,全然不顧及周圍正哭泣的其他人,惹來不少白眼。
姜忱伸手往下壓了壓,示意三人到人少的地方說話。
三人一路走,一路讨論着今年的考題。
甯緻遠的欣喜溢于言表。
姜忱看着他勝券在握的樣子啞然失笑,“甯緻遠,不妨看看四周的人。”
甯緻遠頓住,若是眼神能夠化作無形的箭,怕是這會兒,他都被射成刺猬了。
周圍考生的怨氣也阻擋不住他的興奮,直到進了酒樓的包廂才微微收斂。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這次的策論竟然真會考到先生布置的作業,論當今治國之法的變或不變,”甯緻遠飲完一大杯水,意猶未盡,“這個考題好啊。”
姜忱摩挲着茶杯,看着甯緻遠頭頭是道地分析,不置一言。
這樣興奮、激動,不顧及外人眼光的甯緻遠少見,有些不像他了。
就像是一個陌生人。
亦或者,這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