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大人,您這回可得幫幫我。”韓肅等他等得焦急,連忙上前迎接他,也顧不得禮儀。
遊行舟方才走來的路上,就已經有所了解。
前段時間,京城裡莫名其妙失蹤了許多成年男子,其家人連連報官,卻毫無線索。
直到前日,村民進山打獵,無意間發現許多屍體,血流成河。
甚至還有幾人的身體尚未被土全部掩埋,被野獸撕咬地毀了原貌。
消息傳到京城,韓肅立即下令将那座山封起來,可這等恐怖之事哪能瞞住,一時間,京城内人心惶惶。
若真的傳到皇帝耳朵裡,他這官服不得扒掉一層皮,至于性命,不累及家人,已經是萬幸,哪還敢幻想其他。
來的路上,他也拿不住遊行舟是否會看在甯緻遠一事上幫他一把,若真的不是走投無路,他也不會出此下策。
“先将消息封鎖起來!”遊行舟斷定此事會造成人心渙散,眼看年關将至,各路使者将要拜會。
緊要關頭,千萬不能出了岔子。
韓肅心裡慌張極了,“這……早就走漏了消息,此刻恐怕……”
遊行舟冷眼撇了他一下,“那就抓幾個散播謠言的,以儆效尤,記得将他們單獨關押在一起,不要和外界有聯系。”
才知道消息的那刻起,韓肅慌慌張張,亂了陣腳,經他一說,方才恍過神來。
“對對對,我現在就去!”說着,他慌慌張張就要離開。
“等一下,我随你一起去看看。”
——
“姑娘,你知道嗎?外面都說郊外那座山上躺了半山的屍體,血流成河,山下村裡的井水都是紅色的。”
姜忱正在煎藥,聞言,震驚地轉過頭,“怎麼會死這麼多人?”
竹青激動道:“誰說不是呢,還都是那些前段時間失蹤的那群人。他們的家人都去官府報官,但都一無所獲。沒想到,再次找到就是天人永隔。”
甯緻遠安靜坐在一旁,插了一句話,“當是謠傳有誤,怎會一下子死了那麼多人,還在天子腳下。”
“怎麼不可能,”竹青叉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姿态,“外面的人都是那麼說的。”
“倒也不盡然,謠傳越來越嚴重,官府可能很快就将那些人抓住了。”
——
“遊大人,就是這裡!”韓肅帶着人走到那個山頭,停下腳步,手下會意遞上一個面罩。
“遊大人,你也拿一個吧!”
遊行舟擺手,“無需!”
浩浩蕩蕩一小隊人馬對着眼前的密林望而卻步。
還沒有走進去,就已經能夠聞到那股屍體的臭味。
枝頭上的烏鴉叫喚個不停,衆人壯着膽子走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祟,越往深處走,味道越深,越覺得寒冷。
山風裹挾着屍臭味,繞過密不透風的山林,直沖沖往一小群人身上撞。
遊行舟擡起袖口,遮住鼻子,那股味道就像是長了眼睛,徑直往人口鼻裡面鑽。
“大人,到了!”領路佩刀的官兵駐足,側身站在身旁。
遊行舟向前走了一步,果見那山坑裡面躺着一堆屍體。
黑色的布料尚未被完全掩埋,露出的手指縫裡面藏有泥垢,生前應該是奮力掙紮過。
“可有失蹤人的名薄?”
韓肅在一旁,接過手下人遞來的名薄,“都在這裡了!”
遊行舟一目十行,快速看過那些陌生人的名字,突然發現了蹊跷——都是男人的名字。
他放下名薄,有人接了過去。
“清點人數了嗎?”
韓肅面露難色,“人太多了,而且……”他指了指還被掩埋的屍體,惡臭味讓他不想往前。
“來人,清點人數!”
“是!”
遊行舟臨走前,撇了韓素一眼,他揣着袖子,裝傻地躲在筆直站立的官兵身後。
“走吧,韓大人!”遊行舟走上前,一把将人拽過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推着他往後面走。
遠離了那群人,遊行舟才放開他。
韓肅笑眯眯看着他,“大人有何發現?”
遊行舟想了一下,問他:“有近幾年失蹤人報官的記錄冊嗎?”
韓肅腦袋一轉,“遊大人的意思是……”
“沒錯,一定不止死了這十幾個人。令人将這個山包圍起來,外人不得入内。還有,把近兩年,不對,是十年的失蹤案子找出來,看看多少人失蹤了。”
工作量瞬間加倍,韓肅哭笑不得。
年關将至,碰上這麼一件棘手的事情,他一人擔心無法擔任責任,隻能拉遊行下水。
好在,遊行舟為人雖高傲,做事卻很踏實,聽見他有了想法突破此案,心裡無比踏實。
“我這就去辦!”
——
“公子,那些人已經滅口了!”男人彎腰谄媚,樂颠颠地邀功。
魏望軒低着頭,眼睛向上撇了他一眼,嘴含譏笑,“辦的好!”
“嘿嘿,”男人大着膽子,“那……”
“賞肯定是要賞賜的,隻不過……”
他賣了一個關子,男人瞬間後背冒上冷汗,他把一切事情都瞞地水洩不通,總不至于被他那麼快發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