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凜川動了動唇,沒說出話來,司缇拿起另個冰袋塞到他手裡,讓他自己敷臉。
掌心溫熱,卻被冰寒覆蓋。
宋凜川掂了下冰袋,在冰火兩重天的強烈刺激下,他雙眼緊緊盯着不遠處可以清晰記錄一切的黑色屏幕。
司缇今天穿了套略為緊身的運動服,玲珑有緻的身材被勾勒得清晰惹眼,她腰肢纖細,随着軀體前傾深深凹下,與後背臀部描繪的線條順滑又誘人。
明明有一副讓人垂涎欲滴的身姿,可她表情認真,一張清純可人的臉龐若未經雕飾的美玉,如綢般長發披露肩頭,再像瀑布一樣緩緩傾斜,使人意欲折斷她的翅膀,又不忍她喪失飛翔時的漂亮。
宋凜川忽然奇怪地覺得這樣很好,她未曾發現他的注視,而他自私地,在這一瞬間,想把她的美好獨自占有。
“喂。”見他呆呆出着神,司缇幫他把冰袋一下放到臉上,不滿道,“你愣着幹嘛?”
宋凜川被冰着,沒呼痛,隻是臉頰肌肉情不自禁地有點猙獰。
他十分疏離仔細地繞過她手指,接過冰袋,比她摁壓的力道重了些,忽然問:“你跟那個什麼橋,怎麼認識的?”
司缇手上動作一頓,氣勢悄然虛了一點點,她不自在地抿了下唇,呢喃:“工作上認識的。”
緊接端正神色,告訴他:“江至峤。”
宋凜川無所謂地朝外歪了下頭,表情和語氣都挺欠,“我管他是哪裡的橋。”
“……”
他确認一般重複道:“因為工作認識?”
司缇靜默一秒,認真點頭。
宋凜川心裡忽然冒出點酸意。
談及這個話題,司缇不想把時間拉得太長,她回答得越多,越容易露餡,便快刀斬亂麻地說了一大串。
“我們認識挺久了,他算我的貴人,在工作上幫了我不少,平日裡,我們一年裡能見面的次數也不多,而且他一般待一會兒就走。”
一股腦地說完這些,為了讓她的說辭更有可信度,司缇半落下眼睫,另外補充了一句:“但我家裡人見過他了,都對他很滿意。”
她說完,呼吸都輕了。
宋凜川“奧”了聲,聽起來挺明白的。
司缇在心裡松了口氣,手指繼續拿着冰袋挪動起來,不過沒幾秒,手臂被拉住,她整個人忽然被帶過去,抵上了他胸膛。
宋凜川正垂着眼,目光不斷在她素淨的臉上逡巡。
像在審視,尋找漏洞。
司缇用了點力,勉強離開他懷抱,但胳膊依舊被他攥着。
“你剛才說,你家裡每一個人,都滿意他?”宋凜川壓低聲音,放緩語調說。
沁人心脾的香氣彌漫在四周,卻像危險信号,司缇眨眨眼,“嗯。”
宋凜川臉上出現了一種怪異但短暫的表情,他挑起一邊眉,松開手。
司缇如釋重負。
見他臉上手上的情況好了一些,自己也是時候抓緊離開了,她起身,從沙發另一側繞出。
就在她經過他身邊,話語隻說出“那我”兩個字時,司缇猛地僵住。
手指被柔柔摩挲的錯覺強烈,她皺起眉,扭過頭往下看。
宋凜川依舊坐在沙發上,隻不過他擡着左臂,修長的手指牽着她的無名指,正用指腹輕輕摩擦她的上半段指節。
司缇感到萬分疑惑,又納悶這人臉皮怎麼厚成這樣了,男女授受不親,他懂不懂禮義廉恥。
她往回抽了幾下,可他的力道懲罰似的一點一點加重,最後司缇低低“嘶”了一聲,沒好氣地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宋凜川擡頭,注視着她清澈澄淨的瞳孔,對視片刻,他彎起唇角,道出極為溫柔的一語:“謝謝。”
司缇當即怔了一下,她順着他的溫度離開迅速抽回手,腦袋發懵,“不客氣。”
咚——
門被輕輕合上。
甯靜中,宋凜川盯着自己的左手看了一會兒,然後擡起,放在鼻尖嗅了嗅。
他眸中飄過一絲沉溺,緊接被攀升上來的好勝覆蓋。
他扯了下唇,告訴自己,既然她将這場遊戲帶到了一個重要階段,那他應該禮尚往來。
就算隻當個明面上的男小三,也該盡職盡責,令她終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