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惟靜在症狀稍微緩解後向趙英慧打聽了關于蟲潮的信息。
研究院也很忙,大半夜才回她的消息,趙英慧斟酌一下才跟她透露道這蟲潮可能和遠古病毒有關。
極端的氣溫讓封存了數萬年的堅冰融化,封存其中的病毒也重見天日,專家推測,最開始出現作為病毒載體是某種植物,再通過進食、繁衍代代傳遞,直到傳播到人類之中。
當然,生物的異變也和大面積高濃度的核廢水脫不了幹系。
“不用太擔心,現階段組織上正在盡全力研發相關的治蟲藥水,相信他們。”
周惟靜心安定了下來,面對蟲潮這樣大面積的天災隻有國家有能力解決,她能做的事就是在家裡好好等待。
将所有的門窗都用起泡膠封死,隻留了幾道通風管,連了幾層細密的濾網再經過一層空氣淨化器。
聽說現在也有不少沒出門但用了被巨大素蛾屍體泡過的水洗臉的人也被感染,他們現在連水也隻敢用空間裡存着的水了。
打算等自己好了之後再試試錢春愛說的用高溫煮水沸騰十分鐘殺菌消毒方法。
但能和她一樣安分呆在家裡的人很少,外面到處都是蟲子,呼吸到含有鱗粉的空氣都會導緻感染。
比病痛更難忍的是饑餓。
天災開始已經超過三個月,大部分人家中連大米鹽油都已經用完,那些住在新式小區的,及時繳費天然氣還能供應,家裡有用煤氣罐的,更是連開火燒水都沒辦法。
電視滾動新聞裡,上午發現一戶在家燒柴煮水的人家因為一氧化碳中毒而死,下午又發現一家人因為饑餓六口人齊齊自殺死在床上,晚上又實時轉播醫院門口出現意外沖突,一直得不到救治的病人家屬悲痛之下持刀捅死了三名醫生。
壓抑地氛圍感染了整個社會,也催生了越來越多的暴力事件。打劫搶劫的案件層出不窮,隻是新聞報道的那些就讓周惟靜忍不住皺緊眉頭。
她給喬安打了個電話。
“诶,不用擔心我,老喬病了,我媽照顧着照顧着也病倒了,所以我請了長假在家照顧他們,”喬安語氣輕松,全然沒提自己因為在這個節骨眼請長假受到的白眼和嘲諷。
“家屬院現在怎麼樣?”
喬安道,“家屬院現在管得可嚴了,好像是上面為了方便管理,前段時間集中安排了人來維修,還來問了我你家現在有沒有住人,我幫你說了會住。”
她狡黠地笑了,“那幫領導們現在不管是現在在任上的,還是已經退了的,現在各個都在想着搬回來。”
說着說着又繞回了周惟靜身上。
“你現在在那怎麼樣,現在外面治安是越來越不好了,那些急紅了眼的,就愛盯着富人區搶,要是太亂你就幹脆搬回家屬院來好了。”
在鐘山小區出現江偉海這個煩人精的時候,她就想過要不搬回家屬院好了,但想想家屬院那邊還有更麻煩的煩人精。再加上家屬院一棟樓住那麼多戶的吃啥用啥都得小心翼翼,想想就算了。
現在是蟲潮危機在前,連窗戶都不敢開,更别說再跨越小半個城去家屬院。
周惟靜想了想,回答道:“我們小區規模不算大,前幾天業委會申請集資擴大安保人員的招聘,還拿出幾棟不住的樓作為物業和安保人員的宿舍,把家裡人也接過來了,夥食什麼的都是我們業主出。”
喬安隔空樹了個大拇指,“行啊你們!這做法大家都開心,他們和家裡人都有吃有住,你們不怕安保不盡心盡力了。”
這辦法周惟靜也覺得行,雖然這是江偉海想出來的,他在裡面肯定藏了不少私心,但總體來說對小區所有住戶都有好處,所以在物業上門征求意見的時候,她果斷同意。
物業費也從此變成了每月一萬五,按樓棟序号每周輪換提供食水等生活用品。
周惟靜沒打算用自己家的東西,而是選了花錢讓物業自己采買,現在糧食市場價格極其昂貴,這麼多人一周夥食費就劃出去小十萬。
這麼貴的價格當然也有人不滿,能住在鐘山小區的,哪怕住的隻是洋房,也不是出不起這個錢,但高價買糧給自己家人吃和給别人吃是兩個概念。
總算有一回風頭超過了2棟蔣氏夫婦的江偉海很不耐煩,你們這些住洋房的,怪不得窮,這麼小家子氣。
他大手一揮,直接打算在别墅區和洋房區之間修一道圍牆,兩邊的物業分開算!休想靠不要臉占我們尊貴的别墅業主們的便宜!
因為這事,業主群裡熱熱鬧鬧得又吵了個沒完。
但幾天後那堵牆還是造了起來。
在滿地都是蟲子屍體的同時,鐘山小區形成了鮮明的兩邊對比,别墅區的這邊顔色更濃重,不是蒼翠的草坪樹木就是山腰下露出的水底泥,每天出現的蟲屍都被高價請來的物業安保們收集起來集中燒掉。
另外一邊則看起來凄慘許多,無論是地面還是房頂上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白色蟲屍,因為沒人打掃,在依然炎熱的天氣中逐漸腐爛發臭。
因為整天呆在家裡太過無聊,因為身體太好連一點症狀都沒出現的江述又開始搗鼓起了他的無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