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物間外牆上高懸着的電子表盤沉默地跳動着,那變幻着的數字像一個個鼓點,敲打在寂靜的室内。沉積的濃厚灰塵在白白熾燈的投射下,形成丁達爾效應。沒有人關注這裡,這個世界好像把這塊小小的天地給遺忘了,隻留下阮醉眠安靜的在原地等待。
午夜十二點即将來臨,阮醉眠的表情越來越肅穆,她在等待一個結果,一個可能,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凝視着表盤上最後的時間,她深吸一口氣,在心中默念“五,四,三,二,一。”
[——直播系統啟動中]
[你好,宿主阮醉眠,系統155為你服務。]
終于,腦海裡響起了熟悉的電子音,阮醉眠松了一口氣。
[檢測到宿主身體素質低于平均水平,自動打開人物面闆。]
宿主:阮醉眠
性别:女
年齡:16(21)
主播種類:?
力量:31(20)/100
速度:40(32)/100
意志:62(56)/100
健康:持續高燒中
生命值:5天
熱度:0
看着面前透明的面闆,阮醉眠狠狠拍了拍自己因為發熱而燒紅的臉頰,極力睜大眼睛想将信息進行分析。
許是覺得她這幅強撐着的樣子太過可憐,冰冷的機械音竟自動開始為她進行講解。
[正常人的力量,速度,意志以100來劃分,平均值為27,而軍校生的平均值則是42。宿主,括号裡的數字是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括号外的是你正常狀态下的身體狀況。]
[生命值則是你的存活時間,它要靠熱度去兌換,10個熱度活一天,多餘的熱度可以從系統商城兌換物品。]
這可是關乎她生命的大事,為了強迫自己清醒的思考問題,阮醉眠用虎牙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鮮血的腥味在她口中彌漫開來,讓她一下就神智清明了許多。
可能因為感受到了阮醉眠這一舉動,冷漠的機械音頓了頓。片刻後,一個銀邊絲帶包紮起的紫色精美禮物盒突然出現在破舊雜物間的中央。
[宿主健康正處于平均值以下,請盡快告知所選主播方向,以便系統進行新手禮包的發放。]系統音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但可能是因為腦子燒糊塗了,阮醉眠竟從這句話中聽出幾分關切之意。
“我選擇成為一名古武主播。”話音剛落,阮醉眠面前屏幕上的主播種類那一欄的問号就變成了古武二字,而房間中央的禮包則突然爆開,射出小型的五彩煙花,虛拟的玻璃紙飄散在空中,落在她的頭頂。
[初級練體劑x1,初級恢複劑x3,輕功入門x1,心法入門x1,可變形的武器(初階)x1]ps:點擊即可查看詳情
看着面前飄過的一個個新奇的名字,阮醉眠不由得有些愣神,但還沒等她檢查這些東西的作用,機械音又響起了。
[檢測到宿主身體異常,系統将自動使用初級恢複劑恢複健康。]
阮醉眠隻覺眼前白光一閃,一支看似平平無奇的綠色藥劑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盯着玻璃瓶中透明的液體看了一會兒,她擰開瓶蓋,仰起頭來,猛的将藥劑灌下去。冰冷的藥水順着她的喉管流下,不過片刻功夫,阮醉眠就感到自己發熱的體溫開始下降了,就連左手臂上灌膿的傷口也在隐隐發癢,好似正在愈合一般。
輕輕拆下紗布,撫摸着新長出的粉色嫩肉,阮醉眠緊皺着的眉頭終于松開了,嘴角也有了笑意。
[明早8點正式開始直播,請宿主做好準備。]撂下這句話後,系統便再也不出聲了。
依舊是在寂靜的夜裡,歡快的小調從黑市某個不起眼的雜物間傳出,透露出主人的好心情。
哼着歌,阮醉眠屈着手指敲擊地闆為自己打拍子,她的眼神飛快地掃視着,在查看完剛到手的東西後,又拿出地圖觀察黑市的布局。
而一旁的電子屏上,顯示初級輕功和初級心法的熟練度條已經達到了初出茅廬水平。
終于時來運轉了,阮醉眠盤腿坐在地上,滿足的伸了一個懶腰,計劃好明天要出逃的路線,她拉上了雜物間的燈。
明天,等着吧。
喧鬧的集市上,車水馬龍,推着推車,阮醉眠身着黑衣工作服,穿梭在黑市來往的人群裡。
到處是叫賣的聲音,如果不是那些四處巡邏的持槍護衛,和攤位上血腥而可怕的商品,這平靜的日常幾乎讓人以為自己回到了普通的城市。
(主播怎麼是個小屁孩?戰鬥頻道什麼時候和隔壁母嬰類融合了?)
(樓上的嘴是遺傳了遠古偷國嗎?怎麼一股霸淩味,再看看不行嗎?)
一條條彈幕從阮醉眠面前劃過,直播在早晨已經開啟了,大批的觀衆湧入直播間,就連阮醉眠這個今天剛剛開播的主播也有了幾分熱度。
(理智分析,主播的步法和氣息哪怕對剛入職的軍部職員來說都有得一比,100分可以打75左右,應該确實是戰鬥類。)
(笑死了,這個都75分,等這個小孩被人打死了,給她遺産打的分嗎?)
(你們是生活過得有多不如意啊?主播這麼小年紀就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好嗎?愛看看不愛看滾呗。)
惡意從言語裡撲面而來,阮醉眠臉上卻并無多少波瀾,畢竟這也是熱度,隻要能讓她多活幾天,讓人罵幾句也無所謂。
關上彈幕,她靈活的推動着推車跟着早就看好的目标進入小巷。
那是一個穿着西服的男人,皮鞋擦得油光發亮,他腰際的飛船鑰匙随着他的步伐一搖一晃。
阮醉眠沉默着從那人身後經過,“碰”的一聲,因為道路太過狹小,推車輕輕撞上他的後腰。
“幹什麼吃的。”男人緊皺着眉頭,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衣衫,厭惡的撇了撇嘴。
阮醉眠則誠惶誠恐的彎下腰來“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位大人。我剛清理的屍體快要發臭了,我必須趕緊把它送到處理場。”
“什麼!”男人臉色扭曲,嫌惡的掏出消毒劑在空中噴灑,“難怪這麼臭,趕緊走,别讓我再看見你。”
“知道了,謝謝大人。”又向男人鞠了一躬,阮醉眠拉低帽子,弓着背飛速推着車離開了現場,隻有耳畔還能聽到身後的罵罵咧咧。
将車推進雜物間,阮醉眠輕快的吹了一聲口哨,将飛船鑰匙從車兜裡掏出,“搞定。”将鑰匙貼身放好,她這時才有功夫關注彈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