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夏央回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上了。正是雷電交加,傾盆大雨。
初桐坐在電腦前用勺子挖西瓜吃。她劃了兩半,另一半用保鮮膜封起來,明天接着享用。
糯米團蜷縮在她腿上,正打着呼噜睡覺,圓滾滾的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大圓臉憨厚可愛。
“剛忙完,這才看到你消息。這雨下好大。”
初桐:“你有傘嗎?”
嚴夏央:“沒有,不過今天開車了。你下班時候淋着雨了嗎?”
初桐:“今天下早班,那會兒還沒下雨。”
嚴夏央:“吃飯了嗎?”
初桐:“吃了,你呢?”
兩人聊得有一搭沒一搭,中間嚴夏央開車,斷了十來分鐘,直到他回家後才又續上。
沒什麼營養的對話,但嚴夏央也并沒有要結束,就像朋友間的閑聊,并不追求什麼意義。
直到嚴夏央到家,初桐給他撥了個電話過去,很快被接起。
“怎麼了?”嚴夏央問。
初桐一邊給糯米團順毛一邊回:“沒事,就是打字累了換語音。”
聽筒裡傳來嚴夏央輕笑的聲音,還有一些環境聲。初桐能聽出來他似乎在用鑰匙開門,然後換鞋,家裡應該有地毯,沒有走路聲,寂靜了十多秒,然後是另一個男聲,問他:“回來了?”
嚴夏央輕“嗯”算是回答。
馬上又是女聲從比較遠的地方傳來:“回來了就洗手,馬上吃飯。嚴濯羽,你也是。”
過了一會兒又是嚴夏央的聲音,他明顯将手機用手捂住了,聲音傳過來時有點悶:“哥,準備吃飯。”
初桐問他:“你要去吃飯了嗎?那我先挂,你肯定很餓了。”
嚴夏央:“沒事,還有五分鐘。你還想聊會兒嗎?”
嚴辰安原本在假把式地舉杠鈴練肱二頭肌,結果看到小兒子一回來就拿着電話,話沒說幾句但是一直不挂,不像工作的狀态,問他:“和誰打呢?”
嚴夏央沒搭理,拿着電話回了房間。
嚴辰安在外面譴責:“你肯定有鬼,打電話就打電話,你關啥門?”
初桐聲音很輕,等安靜下來才回他:“那再聊五分鐘吧。”
嚴夏央:“好。”
他好字答完,卻并沒有人說話,聽筒裡交織着的隻有雙方的呼吸聲。
初桐:“最近太熱了,等涼快點我帶你去看大熊貓。”
嚴夏央:“好,你想去哪個動物園?”
A市有兩個動物園,一個在城區,一個在縣裡。城區的更近,在A市已經度過幾十年的歲月了。縣裡那個則是新建的野生動物園,占地面積大,還搭配着遊樂場,算是綜合休閑娛樂度假勝地。
初桐:“帶你去野生動物園。你是不是去過啦?”
嚴夏央從小學到高中都是私立,本科去的國外,研究生又回來。城區動物園他去過兩次,一次是小學時候的春遊項目,一次是父母帶着他和哥哥全家一起去了一回。但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縣裡的野生動物園沒建多久,他又過了會被父母帶去動物園玩的年紀,所以還真沒去過。
“沒有,為什麼覺得我去過了?”
初桐今天從接到母親消息起心情就不好,她輕聲答:“就是覺得你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哥哥,都不會讓你有沒有體驗過的東西。他們肯定會帶你玩的。”
嚴夏央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他們現在都隻想着剝削我勞動力,然後背着我自己偷偷出去玩。”
初桐沉默,繼而狐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