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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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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國公爺怎麼想的,偏要将他們越推越遠,難道自家主子和殿下就非要做個孤家寡人才合他們心意?

“講究?他們哪裡是不講究,我這個父親啊做事最是講究前三後四、機關算盡了。”聽了侍書的話,紀靜儀冷笑一聲,聲音裡說不出的諷刺:“他這一步棋真是堵死了我們和靜娴之間的關系啊。”

她從來就不喜桃花,進宮前這是阖府都知曉的事,隻不過娘親親自送來,又聽聞是二弟親自打理的桃林,這才欣然收下,誰知其中竟還有這麼腌臜的内幕呢?

“娘娘,這……二小姐不是個不講情理的人,這些年您待她們母子如何她心裡是有數的,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國公爺他們自作主張,您和太子殿下也是被蒙在了鼓裡啊。”

“靜娴自然是善解人意的,”紀靜儀冷笑出聲:“要不然當年也不會被他們用情義裹挾着入了宮。”

這……

侍書聽了這話,有些不敢接。二小姐被迫入宮一事一直是主子心中深埋的一根刺,要不然這些年也不會對整個定國公府都态度淡淡的,連帶着太子都不甚倚仗他們。雖說明面上過得去,但她知道殿下真正的心腹,可都和定國公府沒什麼關聯呢。

更何況她雖不懂國公爺這前朝後宮的一番謀劃,但作為一個普通人,也實在對這種行為看不上。

“唉,原本我和靜娴關系緩和,我也明白她的性子,将此事說開也就罷了,可偏偏君謙那個孩子不忍母親受辱,怒急攻心,竟是病了一場。咱們這宮裡的女人,如今最大的期盼不就是孩子嗎?母子連心,她心中怎不又氣又怒,這叫我如何有臉面去見她呢?”

侍書啞然,這些年待在宮裡她自然明白主子說的是大實話,性子再淡的人,遇到自家孩子受傷,也是要拼命的。

“我的這位好父親啊,自己是個利益當先不擇手段的人,連帶着把紀正平也教成了一模一樣的性子。推己及人,他一定認為我心中是容不下靜娴和君謙的,更是不相信那個位子放在那兒,真的有人不想去争……”

“可甯王殿下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确實沒有絲毫相争的意願,相反曾經好幾次幫着太子殿下……”原本這些事她也是不知道的,還是太子殿下在主子面前透露出來的,有好幾次殿下不方便出面的事都是甯王幫着辦妥的。

他雖然明面上中庸保身,不理朝堂大事,實則這些年一直都是站在太子殿下這一邊的,隻不過殿下如今處境不好,身邊之人又是魚龍混雜,這等消息知道的人寥寥無幾罷了。

“呵,滿朝文武都看出來君謙無心政事,連最為多疑的那位這些年都放松了對甯王府的監視,偏偏有些人舉世皆醉他獨醒,自以為聰明!也不想想,依着那位的性子,當今成年的皇子,哪個的一舉一動能逃得過他的眼睛?他也不想想若是甯王當真蟄伏多年,心懷不軌,這些年總要積蓄力量、收集錢财、培養勢力,怎會一絲風聲也不曾走漏?單單因為娶了個林文辛就說他有奪嫡之心?可笑,他們莫非忘了,君謙和林文辛的婚事還有他們撮合的手筆呢!”

“娘娘,國公爺動了歪心思,可到底還是偏向您這邊的。”

“偏向我這邊?呵!”

紀靜儀眉毛倒豎,諷笑出聲。

“他偏向的可不是我,也不是君乾,他偏向的是皇後是太子是未來的君主,是能保住他滿門富貴的棋子!若今日我和靜娴易地而處,飽受折辱的可不就是我和君乾了?莫說我需不需要他這虛僞至極的偏向,便是他這番作為難道不是把君乾架在火堆上烤?”

“不論其他,當朝親王想去他府上的别院賞花被他如此羞辱,還傳出這麼多的不堪流言,用作筏子來讨好奉承君乾,你讓其他人心中怎麼想?難道身為太子就可以跋扈到這種地步?連親兄弟連皇子都不被看在眼裡,那麼其他人還不是腳下的一攤泥任踩任踏?這等性子,如何配得上一國儲君,難道往日的賢名都是裝出來的不成?侍書,你說這些道理我的那位好父親好弟弟,心中明白不明白?”

“這,主子!”侍書被這番話吓得一身冷汗,她久居宮中,竟是沒有想到這一層,“可國公府是太子殿下的外家,他們這麼做豈不是損人不利己?圖什麼呢?”

“這誰明白?”紀靜儀唇邊的笑容愈冷,“或許是他真的百密一疏,隻顧着讨好,不曾深思忘了這一茬,亦或許是為了逼走君乾身邊的幾位謀士,從而迫使更加器重定國公府……這誰知道呢?隻不過,不管他們抱着什麼心思,如此敗壞我兒的名聲,想讓他親情斷絕成為一個他們心中的所謂君王,卻是妄想……”

孤家寡人,孤家寡人。

她自己在宮中煎熬二十多年,恨透了帝王無情。雖然身處這個位置不得不逼迫乾兒去争去搶,卻也不願他最後成為皇帝那樣的人,成為自己最為厭惡的那種人。

話到最後已是低不可聞,侍書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面上還強撐着平靜,等到紀靜儀平複好了心情,才小聲開口:

“那,今日甯王進宮,您是否向太子殿下知會一聲?”

“去吧,去和他說一聲,君謙性子豁達,早日把話攤開來說明白了,他是不會往心裡去的。好好的兄弟,莫要為了一些小人的挑撥生了間隙。”

“哎,奴婢這就去辦!”

聽到這裡,侍書重重地點了點頭,預備着去和太子府的人通個氣,她算不上聰慧,對自家主子的話也沒能完全理解,但仔細一想:也對,太子殿下再怎麼天潢貴胄,也是血肉之軀,人生在世哪能真做個孤家寡人,他本身又重情義,更是和甯王殿下感情最好,哪能真的上了那些人的當,将好好的兄弟處成仇敵呢?

坤儀宮發生的這些,宋君謙并不知曉,他隻覺得和母妃的一席交談,心中塊壘消去了不少,回府的腳步也輕快了起來。他一面走一面暗自思索,一直到坐在轎子上才下了決心:這幾日是他鑽了牛角尖,林将軍體諒他身體不好,雖然滿懷憂慮卻也不曾過多打聽,自己又因為覺得實在丢人一時半會兒也不好意思将這種事講給她聽。隻是夫妻之間本就該坦誠相待,何況此事也涉及到她的名聲。縱然林将軍不在意,自己卻不能不放在心上。

此番回府還是将事情說開了好,也正好給将軍提個醒,日後莫要再因為自己的緣故對定國公府有所忍讓。

宋君謙雖然行事溫和,心智卻很堅定,打定了主意後就不再更改,因而下了轎子後,暗自盤算了一下說辭,擡腳就要往松竹院走。然而剛剛踏進府門三兩步,他就發現不對:府内向來清淨,怎麼今日這麼多下人聚集在此,手上還都拿着打掃的東西,定睛一看,地上還有未曾清掃幹淨的泥土。

他眼睛一掃,連忙開口:“平安,這是怎麼回事?”

平安此刻正安排下人們熱火朝天的做事,一時也沒發現他的到來,直到聽見聲音,才趕忙放下手中的東西,一路小跑過來:“哎喲,主子,您可算是回來了!”

“嗯,我不過進了一趟宮中,府上怎麼搞成這樣?”

“呃,”平安一噎,這事兒一時間他也不知道怎麼開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吞吞吐吐道:“靖遠侯送來了一些東西,下人們搬運時不小心污了地面……您還是回院子裡吧,林将軍正在那兒等您呢。”

“嗯?”宋君謙心中的疑惑非但沒有解開,反而越來越深,但一聽說林将軍在等他,也就顧不得刨根問底了,對着平安微一點頭,就火急火燎的往自己院子裡走。

剛進院子,眼眸就是一縮:隻見地面上堆放着數十株桃樹,樹根上還沾着泥土,想必是剛剛挖出來不久,林将軍正指揮着花匠将這些樹好好安置,看見他來也不說話,一臉的似笑非笑。

饒是宋君謙見多識廣,此刻也被震了一下,回想起剛剛平安所說這是靖遠侯府送來的,再一看林将軍的表情,心中頓時一個咯噔:看來自己瞞着的那件事終究還是被将軍知道了。

好在他本也打算今日坦白,雖說看着林将軍的表情心裡直打鼓,但面上還是穩得住,給自己暗自打了個氣後,還是笑着上前:

“将軍,這些粗活哪還要你煩神,他們都是做慣了的,前幾日我從别處淘換了些好茶,咱們去廳中喝上一杯?”

“王爺相邀,豈敢不從?”林文辛也不想與他為難,隻是有些生氣他将事情瞞着自己,因而說話的語氣聽上去頗有些陰陽怪氣,還像模像樣的拱手行了一禮。

宋君謙見她這樣,也不敢再多說廢話,連忙做了個請的姿勢,心中暗暗叫苦:這事兒弄的,坦白還是要趁早啊。

等兩人一齊坐下後,宋君謙才發現剛才他揮手不讓下人靠近,此刻連個泡茶的人都沒有,他倒是不介意端茶送水一回,隻是林将軍在這兒,他也不好将人單獨撂在這兒,不僅有冷落之嫌,還搞得自己像是心虛落荒而逃……

無奈之下,他隻好佯裝清了清嗓子,先行挑起話題:

“咳,我聽聞這些桃樹是靖遠侯府送來的,老侯爺這番深情厚誼,我實在受之有愧,改日還是要備上一份厚禮才好,屆時還需要将軍幫忙多多參考。”

“嗯。”林文辛應了一聲,老神在在,也不接他的話頭。

宋君謙心裡更加發慌,隻好扯了個笑容,繼續試探道:“想必侯爺這番禮物是送給将軍的,我一介粗人不喜歡素來不喜歡這些花花草草,我看要不還是讓人移栽到将軍的院子中?”

“呵,”林文辛輕笑一聲,總算擡眼看他,隻不過就這一眼莫名讓宋君謙覺得後背發冷,膝蓋也有些發軟。

“王爺說笑了,這可是鄭侯爺特地為您準備的大禮,文辛豈敢占用?畢竟如今滿盛京的權貴哪個不知道甯王爺愛桃花成癡,為此不惜被定國公府折了面子呢?”

……

宋君謙心中無奈,深覺謠言害人。隻不過看着林将軍渾身都在冒冷氣,當下也不敢再七扯八扯的,他歎了一口氣,開口解釋道:

“是我不好,思慮不周平白讓人抓住把柄下了面子,還連累到你和母妃,偏偏氣性又大,為此大為光火,加上氣急攻心,這才傷了身子,讓你擔心了。”

“王爺哪裡的話,文辛哪裡當得上您的歉意?”

見她說話依舊夾槍帶棒,顯然怒氣未消,宋君謙嘴裡發苦,隻好再陪着笑臉: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将軍莫要生氣。此事原是我心血來潮,思及當日靖遠侯府的聚會,将軍隻顧着後上打獵,錯失了欣賞早桃含苞的美景,有些遺憾,又聽聞盛京城中定國公府别院的桃花最為出奇,這才将注意打到他們身上……”

既然已經開了頭,接下來的話也就好說了。見林文辛似有話說,他趕忙擺了擺手,示意先聽他說完:“我和定國公府的關系實在是一筆爛賬,這些年看着母妃一人在深宮中煎熬,實在是心裡難受,又聽聞司雲姑姑說她心中總還惦念着生身母親,這才起了妄念。也怪我涉世未深,由己及人總覺得母子之情血濃于水,想着國公夫人十月懷胎總不至于也如那幫畜生一樣毫無親情人性,因而在征求了母妃的同意後,寫了封拜帖前去試探……”

說到這兒,宋君謙歎了一口氣:雖然母妃今日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寬慰自己,但既然當初同意了自己的做法,心中想必也不是沒有期望的。

與此同時他也深覺自己做事莽撞:在定國公府并無交好之人,就這般大喇喇讓平安上門,雖然那個院子是紀正澤打理,但現今做主的畢竟還是定國公,他收了自己的帖子後究竟有沒有和國公夫人知會一聲也未為可知。

“我其實也并沒有抱有多大的期望,隻是覺得我畢竟是皇室親王,隻是想去他們京郊别院去賞一賞花,難道還會被拒絕不成?退一萬步講,縱然被拒絕了,以我的身份,他們也不敢在明面上做得太過。私底下這麼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糊弄過去了。誰能想到他們将事情做得這麼絕呢?”

宋君謙深吸了一口氣,顯然提及此事,心中仍然怒火難平:

“我這人性子就這樣,他下了我的面子倒也罷了,總不至于真将此事鬧開,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講其他人也牽扯進來!”

他冷笑一聲,語氣裡說不出的諷刺。

“也不知道定國公聯想到什麼,本是一件小事,偏偏要鬧到明面上來,踏着我和母妃的身子向坤儀宮示好。在我的拜帖被退回的第二日,他故意讓定國公夫人折了幾枝新鮮的桃花送到皇後娘娘那邊,卻連長秋宮的大門都沒踏進就回了府,其中惡意昭然若揭!因為我的緣故讓母妃受此大辱,我心中本就憤懑不平,隐隐覺得胸口發疼。回到王府平安又來禀告,紀正平親自去東宮邀請太子夫婦前去别院賞花,這倒也罷了,他們為了讨太子一脈的歡心,還放出流言,言說你身上煞氣太重,唯恐沖撞了太子二人,這才回絕了我的拜帖……”

“本來私底下心照不宣的一件小事,他們偏要鬧得滿城風雨,将你和母妃的名聲踩在腳下肆意踐踏,這讓我如何不惱怒?加之這件事本就因我而起,卻平白連累你們受辱,身為人子,身為人夫,情何以堪?我一時之間怒火攻心,也是氣得狠了,這才吐出了一口血……”

他将此事的來龍去脈全都向林文辛坦白後,心裡也松快了不少,見林文辛眉頭緊皺,還能笑着勸慰:

“不過太醫也說了這是好事,胸中淤血吐出後,整個身子倒是輕松了不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林文辛其實已經從别處把消息知道的七七八八,隻是出于尊重并沒有過多打聽,此刻聽他講來龍去脈講了一遍,頓時心裡了然:

“原來如此,想必這件事在外面流傳到鄭伯父的耳中,故而他才送來了這許多桃樹。”

“靖遠侯有心了,改日我定當登門拜謝。”

其實從一開始看到府内的這許多桃樹,他心中就已經明白了老侯爺的用意:想必老侯爺從别處得知了這些紛紛擾擾,雖然未必知曉内情,卻也明白此事因桃花所起,這才送來桃樹為林将軍撐腰呢!

隻是武将做事果然不同凡響,尋常人家大不了是邀請他們去府上一聚賞花品茗,亦或是幹脆折幾枝開得鮮豔的送來,哪有人連根刨起一并打包送過來的?也不知今日過後,外面流言會拐到什麼方向,當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千錯萬錯,此事都是我的錯,将軍既然已經明白了起因,那麼還是讓花匠将這些桃樹移栽到松竹院吧,隻可惜這一番折騰下來,到底還是傷了根,恐怕今年是見不到他們最美的形态了。”

“王爺說笑了,桃花并不出奇,鄭伯伯送來的這些美則美矣,我卻不放在心上,既然已經讓花匠們種在這裡,就沒必要再把松竹院也折騰一遍。”

“這……”

林文辛嘴角帶笑,語氣也很平淡,倒是讓宋君謙心裡拿不定主意,正要開口再勸,卻又聽見那人帶着帶着笑意的揶揄:

“若想這桃花入我的眼,除非……除非是王爺親手所種、親手所折,不然任她再怎麼出奇,我也不會放在心上。”

她這話似乎意有所指,其中深意倒是讓宋君謙忍不住綻開了一個笑容,隻覺胸中的悶氣一掃而空,他大着膽子牽住了林文辛的手,溫聲承諾:

“好,既然将軍這麼說,我定然将此事辦得妥當。我保證至多不過兩三年,将軍定會看到我親手栽種的桃花。”

“那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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