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什麼?什麼鬼?”時檐裝傻。
經過前一天晚上的交心,時檐覺着呂疏月這個人有點邪。
也不是說他邪惡,就是三觀有點出人意料。
為了身份穿女裝16年,正常的人會有性别認知障礙或者抵觸心理,但呂疏月怎麼着,他說這是愛好,還能拿這一點裝可憐。
時檐雖遲鈍,智商和情商好歹是在線的,跳脫出來用攻略者的眼光看,呂疏月是可憐,但他本身也沒自己想的那麼脆弱。
能把家産當垃圾,自己白手起家的人,能有幾個是簡單的?
因此呂疏月這會在時檐這的形象,多了個“不可預料”。
他真的不知道呂疏月會對淮做什麼。
加上他既然和曲汐相熟,又出身上層世家,不可能不知道世上有鬼這件事。都說豪門世家最信這些鬼神風水之說,雖然呂疏月沒在豪門呆多久,但也算半個天龍人,萬一呢?
“别騙我了,我好歹是個偵探,你那演技能騙得過誰啊?”呂疏月的聲音很笃定,卻聽不出喜怒。
“哎喲你小點兒聲,進去說,進去說。”時檐深知瞞不過,怕鬼有什麼特殊技能聽了會多想,連忙把呂疏月拉進屋。
“說吧,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也是對這事上了心,呂疏月的聲音不免大了點。
時檐做着“噓”的手勢,連忙去捂呂疏月的嘴。身高不夠,還要稍微踮着腳才能捂到,手心熱烘烘的,帶着點香味,呂疏月喉結一沉,感覺自己的犬齒癢癢的。
“放心,我的房間有結界。”
“結界?”時檐茫然地四處環顧,沒看出任何異常。
“習慣了,被鬼騷擾這種事常有。我以前還接點和這相關的案子,和曲汐那個混蛋合作一次以後就有數不清的麻煩,隻能抓抓小三小四了。”呂疏月這句話透露了巨大的信息量。
比如,他謹慎到會給這種簡陋出租屋都上一層結界,再比如,他和曲汐居然合作過。
不過眼下,這些東西并不重要,時檐還是挺信任男人的,把來龍去脈又給他講了一遍。
呂疏月聽完後坐在沙發上,眉間皺起不明顯的折痕。
時檐給的信息很少,他需要時間思考,才能給出有用的反饋。但與曲汐同樣的是,呂疏月也認為淮的身份沒有那麼單純,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正當兩人的争論陷入僵局時,曲汐打來了電話。
“查不到?這是什麼意思?”曲汐的語速并不算快,裡面包含的内容卻很多,時檐顧不過來,隻能挑他最感興趣的問。
“雜音好大,你在開外放?身邊都有誰?記住我們這個案子是涉密的,不能讓普通人知道。”曲汐足夠敏銳,時檐隻講了幾個字,他卻對電話另一頭的狀況了如指掌。
“呃,是呂疏月,我們是鄰居。你們不是合作過嗎,他知道靈異事件這些,應該,不算洩密吧?”時檐也不太确定。
對面安靜了幾秒。
“現在說還有什麼用,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讓他抽空來警局簽保密協議。”曲汐有些無奈。
“别他他他的,我就在邊上,有事直接講,我不聾。”呂疏月順手給自己挽了個低丸子頭,把手機的外放音量調小了一點。
“正常說話,别用你那個惡心人的氣泡音,聽多了我會腦震蕩。”
這毫不客氣的話讓時檐有些疑惑。氣泡音?有嗎?曲汐聲音不就這樣嗎?
曲汐沒理他。
他開始給時檐解釋最開始的問題。
“孫平凡的履曆非常幹淨,沒有任何問題。”
“難道我們猜錯了?”涉及到鬼魂,時檐不敢過多猜測。以他看劇的經驗來看,隻要沾上靈異這種東西,就有無限可能,他還是不浪費腦細胞了。
“就是沒問題才有問題。太幹淨,太精确,就像有人為他量身定制過一樣,反而欲蓋彌彰。現在我有點興趣了。”不知是不是興奮的原因,曲汐的音調好像是比平常要高一點,沒有那麼有磁性,更像白天見面時他穿的那身開衫,溫柔陽光。
“你和他接觸比較多,對他什麼印象?”
“emm,就是看起來很老實,很容易被人忽略。再就是愛貪小便宜?之前我丢紙巾盒被他看見,要不是我說這紙巾盒有蹊跷,他還想要來着。”
“其他嘛,就是有點怪怪的。比如說,情緒不穩定。在他中獎前,我幾乎每天都能看見他,他的精神狀态一天比一天差,都把老闆娘吓到了。”
“還有更細節的嗎?”
時檐冥思苦想,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是什麼呢?
“對了!孫平凡開始大批量買彩票之前,我見過他!他在打電話,鬼鬼祟祟的,挑小路走的。說的好像是什麼‘再堅持一陣,我很快就把錢給你’。”
“金錢糾紛?他那時候應該很缺錢吧?卻還那麼大批量的買彩票,真的很奇怪啊。他明面上的工作是什麼來着?”呂疏月也加入了頭腦風暴。
“開吊塔。很多年。”
“他當時的語氣怎麼樣?表情?”曲汐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