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誰都沒有下一步動作,尴尬得誰都不知道怎麼說下一句話。
整個屋子裡安靜得針落可聞,更别說他倆都還是修仙的,稍微有一點聲音都能聽見。
兩個人的心跳聲此起彼伏地消長,最後重疊在一起,變成一條直線。
“二位是有什麼心事嗎?”
殷無極悄無聲息靠近,吓了謝謝謝一跳,他心跳加速,回頭去看。
殷無極臉上挂着自然得體的笑容,絲毫沒被謝将離的驚慌影響。
他衣衫被穿堂風揚起,身後一同來的還有徐鹜秋。
徐鹜秋眼神陰翳,臉色也不太好看,似乎很介意靠近謝将離,站在遠處嫌惡地看着他。
謝将離展開手臂,仔細瞧了瞧自己,悄聲質疑道:“我好像也不臭啊。”
“呵呵、謝師兄别介意,他就是這樣的,有點太過于嫉惡如仇了。”
殷無極打着圓場,攬着謝将離的肩膀往裡走,又轉頭對徐鹜秋道:“師兄啊,謝師兄到底在我們之前修道,論理我們還得叫一聲師兄,你不要做得太過了。”
他的語氣充滿了暗示性,好像在故意提醒謝将離。
“我?做得太過?”
一直沒吭聲的徐鹜秋忽然指着自己的鼻子,将殷無極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他道:“我門弟子的命就不是命嗎?要不是三百年前我去晚了,我也捅他一劍!”
徐鹜秋看見謝将離就覺得晦氣,若不是殷無極阻攔,他早就動手了。
礙于兩派情面,徐鹜秋看了一眼徐空青,怒氣騰騰地甩了衣袍,拂袖而去。
殷無極面露難色,道:“謝師兄你别生氣,我家師兄性情如此,改不過來了。”
謝将離就着殷無極的推力往裡走,搖頭道:“沒事,習慣了。”
他早就習慣了,隻是沒想到,他們叫徐空青師弟,卻都要尊稱他為師兄,那他和徐空青,中間到底差了多少歲……
徐空青同樣一言不發,隻在殷無極和謝将離進門後才扭頭,眼神落在殷無極搭着謝将離肩膀的手上。
殷無雙反應很快,察覺到徐空青的目光後,迅速撤了手,讪笑道:“空青師弟,要吃早飯嗎?”
徐空青收回視線,搖了搖頭。
他見殷無極故意氣走了徐鹜秋,進門之後又關閉了房門,似乎是有不能讓徐鹜秋場的難言之隐。
徐空青起身,轉到謝将離身邊,眼睛看向他,卻在問殷無極:“你來是有話要和我們說?”
殷無極笑着讓兩人坐下,前後忙了一陣,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茶,又走到窗邊,觀察了四下無人,才關了窗戶,回來坐下。
他道:“自然是有的,就看二位幫不幫了。”
謝将離餘光觑了下徐空青,兩人目光在空中彙聚,不約而同地開始用眼神交流。
謝将離:「他不會是懷疑他的師兄吧?」
徐空青閉了閉眼又睜開,表示認可謝将離的觀點。
殷無極抿了一口茶,頓了一刻才又繼續說:“二位可知,我為何查不出,我門弟子離奇死去的真相?”
兩人一同搖頭。
殷無極神情嚴肅,又朝門外看了看,似乎是不放心。
徐空青見狀,閉眼捏決,手臂一揮,朝門上扔了個禁制。
一層青色的微光從梨木雕花的門上伸展,覆蓋到整個房間。
他道:“說。”
謝将離見殷無極有些發懵,解釋道:“他布了個結界,外面應該聽不見我們說話,沒事你放心說吧。”
殷無極立刻大喜,稱贊道:“徐師弟百年不見,修為更上一層樓啊。”
“快說。”
徐空青有些不耐煩,出言催促。
謝将離捂住他的嘴,賠笑道:“殷……殷師弟啊,你說吧。”
徐空青對謝将離以外的人,永遠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才不管會不會得罪人。
謝将離居一天大師兄的位置,行一日大師兄的責任,和殷無極一樣開始緩和關系。
好在殷無極并不在意,說了句徐空青還是隻聽謝将離的話,謝謝謝管教有方的恭維話後,才開始說他原本要說的事情。
“之所以查不出來,是因為……因為我的師兄,也就是徐鹜秋不讓繼續查了。”
謝将離和徐空青對視一眼,他追問道:“為何不讓查?”
殷無極面露愁容搖頭,隻說:“我也不知為何,每逢我着手查明真相時,他便猝然翻臉,誓要與我斷絕同門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