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空青沒有錯,他亦沒有,唯一不足的是,他們相遇不在正确的時機,也不在相同的時空。
他要飛升,他要自由。
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到恰到好處的平衡。
謝将離收了喜服,摩挲着布料,已經看出來徐空青是去搶了别人的鱗甲做的。
“徐空青,你别怪師兄,我也是迫不得已。”
長夜漫漫,雲歸燭火徹夜未熄。
謝将離本以為,可以安穩渡過大典,卻忘記了還有一個遺忘的主線任務:仙魔和平。
大典前一天,修仙界動蕩,魔界躁動不安。
前些年封印的魔界界限赤月虹河界,在結契大典前,被人破開了。
“那大師兄和三師兄的結契大典怎麼辦?”
謝将離帶着人前往赤月虹河界時,忽然聽見有人這樣問,他轉身看了一眼徐空青。
徐空青沒說話,看着謝将離的眼神,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的意思是,先管魔界破封的事情要緊,免得魔界又擾亂人間,生靈塗炭。
不愧是心系天下的男主,這種時候早已經能做到不偏私了。
玄天宗趕到赤月虹河界時,包括首陽山在内的其他幾個大宗門,已經等在魔界之外了。
赤月虹河之上,幾十米高的冰牆,正在融化,虹河界内,向外流淌着黑乎乎的血水,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即使是鮮活的動物樹木碰到那黑水,也在一聲聲凄厲的尖叫中,化為一塊塊烏漆嘛黑的焦炭。
一場惡戰。
謝将離看了已經被消化了大半的結界,心底莫名冒出這樣一個詞彙。
不消一炷香的時間,魔界之前的冰牆轟然倒塌,赤月虹河界之上,激起一陣幾十米高的黑色浪花。
翻騰的泡沫狀浪潮,一波一波朝着謝将離他們站的地方湧來。
徐空青攔着謝将離的腰,先一步飛到空中,斬下一劍,将帶着戾氣的浪潮劈開。
寒冰一樣的劍氣遇水成冰,将界線處的水逼開,朝向兩邊流來,留下一片寬展的空地。
魔界大門是漆黑玄鐵鑄造而成,左右兩邊盤踞着幾條黑蛟。
水流激蕩,仙氣和魔氣碰撞下,震醒了沉睡多年的蛟龍,它們盤踞空中,嘴中吐出黑火。
烏壓壓的一片,恍若混沌時期,天地初現時那樣晦暗不明。
萬俟舟和段懷生懸停在離謝将離不遠處,見到是謝将離和徐空青一同出現,先是笑着道:“謝師兄,魔界擾了兩位的好事啊。”
謝将離繃緊的心弦松了一分,側目看向萬俟舟,回道:“渡過今日再說。”
他收回目光,覺得眼前事有些難辦。
魔界不過才封印十年,怎麼忽然就破開封印了,本該讓徐空青飛升時遇上的魔尊,不是在十年前的仙魔大戰中便死了嗎。
謝将離心神不甯,自知擾亂了時間順序,下一次大戰提前也不無可能。
隻是他們的魔尊是誰,實力如何,都不得而知。
修仙界估計也知道這位魔尊能夠輕易破封,必不是善茬,都在等着他出現。
“諸位,在等我?”
似笑非笑的語氣,放蕩又帶着幾分不屑。
魔界外盤旋的幾隻黑蛟,不知何時已經安穩地回到龍柱上,安靜地磨着爪牙。
魔界大門應聲開合,從中飄出一頂蓋着紗幔的轎子。
看不清轎子上的人,但看背着鐵鍊拉轎子的地獄惡鬼,已然知道他戰力不俗。
“愣着幹什麼?”
那人披着頭發,以骨扇掩面,微笑着問了一句,見無人應答,便氣惱地從轎子中飛出,旋飛着骨扇,給一隻黑蛟來了個爆頭。
他輕飄飄道:“殺啊。”
黑蛟應聲而動,魔界大門中也黑霧似地湧出大批魔兵。
他們有備而來,或許是故意蟄伏,就等今日反撲。
首陽山的人似乎很不待見魔界之人,隻一瞬間便布好劍陣,萬劍落下,電光火石之間,如流星曳地一般,殺萬千魔兵。
修仙界和魔界打成一團,衆多人之中,唯有謝将離和徐空青未動。
“你看見了嗎?”,謝将離問徐空青。
徐空青點點頭,新任魔尊,是於燼。
十年前被黎飒黎樾抓去,當守山妖怪的那個於燼。
“系統、怎麼他變成魔尊了?”
謝将離百思不得其解,隻能求助系統。
“十年前被你放走後,來了魔界,他不适合修道,修魔倒是不錯,如你所見,修為大漲,一統魔界了。”
這麼随便的嗎?謝将離嘴角抽搐,一個炸雷掉在他腳邊,他一看還是於燼當煙花一樣,站在轎子上投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去會會他。”
謝将離拉下徐空青為他擋開傷害的手,召出有光,傾身向前一躍。
徐空青沒攔住,也任由他去了。
“於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