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為千手做事。
花織忽然反應過來,她剛結束的這個委托,是不是也是千手佛間對自己的一種試探?
看看自己的能力到底怎樣,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能為千手所用的地方。
她好笑地搖了搖頭。果然還是太遲鈍了,明明被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按住柱間因激動而聳起的肩,花織對他搖了搖頭:
“沒事的柱間,我現在既然在千手,也肯定要為千手做些事。”
“但是,你天天給我們做好吃的就已經夠了,又何必……”
“讓一個天賦極佳的忍者天天窩在廚房做飯?”一華忍不住冷哼一聲,“未免也太屈才了。”
柱間還想繼續反駁,但花織打斷了他的話:
“不過就是一些委托,其實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特别困難的事,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她本以為自己的話能讓柱間冷靜下來,可不想他的眼睛瞪得更大,猛然提高的音量吓了闆間和瓦間一大跳:
“委托?你怎麼會以為父親隻是想讓你去接一些委托?”他滿臉不可思議,“他這麼做,分明就是想讓你上戰場啊!”
“上戰場……”花織喃喃地重複了一遍。她本以為佛間隻是想讓她去做難度系數更高的委托,但萬萬沒想到,他還存了這樣的心思。
畢竟對于她而言,戰争,實在離她太過遙遠。那是她從未接觸過的場景,但是她知道戰争的殘酷。
“是啊,父親明擺着就是想讓你上前線!”柱間越說越激動,手也不停地比劃着,“他怎麼能有這種打算呢?花織分明就不是千手,根本沒必要為了千手拼命,更沒必要背負本就不存在的仇恨……”
他越說聲音越大,以至于到最後隐隐有些破音。
他本就不喜厮殺——準确來說,他是厭惡因厮殺而帶來的傷亡與仇恨枷鎖。千手世世代代承受得已經夠多了,他還沒能帶領自己的弟弟們、自己的族人斬斷這宿命的鍊條,又怎麼能接受花織再加入進來?
更何況,花織不是無關緊要的人。她是他的朋友,更是家人一般的存在。他接受不了自己在意的人承受本就不該承受的痛苦。
“我去和父親說……”他使勁搖了搖頭,拿起衣服便要沖出門,但剛跑出去便被一華拽住了衣領。
“你先冷靜冷靜。”一華險些被他掙脫開,于是幹脆用兩隻手禁锢住他,“你要是就這樣去找佛間大人,高低又得被扒掉一層皮。”
看樣子柱間應該是聽進一華的話,他抽了抽鼻子,逐漸不再掙紮,隻是垂首看着地闆,讓人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花織的腦子也是一團亂麻,但她不是在害怕自己真的會上戰場,而是擔心另一件事。
“如果真的上了戰場,”她的聲音很輕,但剛好可以傳到房間裡所有人的耳朵裡,“那是不是……是不是就要和宇智波……”
她說不下去了。
“啊,大部分時候是的。”一華替柱間回答,“但我們也不止宇智波一個敵人,要知道,南賀川一帶的忍族很多,看不慣千手的、想要從千手這裡掠奪些好處的,比比皆是。”
人和人之間不會無緣無故地結仇,同理,忍族與忍族之間也不會無緣無故地作對。除卻宇智波和千手祖輩以來便堆積的恩怨、委托時的矛盾,更重要的,還是利益之間的争奪。
花織感覺自己雙手冰涼。下意識地,她絞着手指,嗫嚅着:
“我一定要和宇智波……殺得你死我活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能不能不要讓我和宇智波對上,我和别的忍族打都可以,就是不要和宇智波……”
一華看着她微微顫抖的手,滿臉不解:
“為什麼宇智波不可以?你之前是和他們有過什麼不好的回憶嗎?”
花織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地搖頭。
不是不好的回憶,而是那是……自己的族人。
甚至是自己的祖輩。
她做不到對自己的族人動手,要是真的做了,那又和那個人有什麼區别?
但她要是真在戰場上碰到了宇智波,倘若不對他們不下死手,那最終危險的還是自己。畢竟有幾人在戰場上看到敵人還能做到心慈手軟呢?
更何況,她也不能确定,要是真的殺死了某個人,會不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影響,就比如,會不會導緻後世某個本該存在宇智波因為這個變故,直接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之中。
她不知道,她更不想去嘗試。
一華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柱間和花織,一個一直嚷嚷,一個閉嘴不說話,為什麼兩個人不能稍微中和一下?
她也挺崩潰的,明明隻是來和花織說明一下千手佛間下達的決策,兩句話的事,然後就可以走人。怎麼現在反倒要來開導這兩個孩子?
于是她長歎口氣,掃視過面色各異的柱間和花織,又看了看兩臉茫然的瓦間和闆間。她也不想再繼續和他們糾纏下去,與其好言相勸,倒不如直接讓他們死心。于是她心力交瘁道:
“決定是佛間大人下達的,我無法左右他的想法,他的性子……”她轉而看向柱間,“柱間你也是清楚的,一旦下定決心便不會輕易更改,就算你去和他争執,最後也大概率是無功而返。”
“所以,還是接受吧。”一華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然後拍了拍花織的肩膀,“明天,早上五點半,隻準早到,不許遲到,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