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球,你赢不了。”
他開口便是直截了當。
陳細酌:“我不會輸。”
陳喚眉梢微壓,沉默着同她對視。
周圍離得不遠不近還有裝作在打球的,其實都在注意着他倆交鋒。
從桉咬着嘴皮,趁倆人不注意,伸手拍了張照,給微信上一個暗藍底黑枝的頭像發過去。
-從桉:是她吧?
那邊很快回複。
-Y:是
-從桉:懂了。
從桉正要收手機,就看到那邊又來了條信息。
-Y:她身邊沒有别人?
從桉有些奇怪,周白予不是愛打聽人的個性。
-從桉:沒有啊,就她一個。
-Y:行
-Y:讓wxy帶人過來,我們沒那麼多精力去管這個。
從桉明白他的話,他們的精力不可能全都放在團隊組建上,這隻是一個小分支,魏辛遊現在要自立門戶,正缺一個大展身手的機會,他比誰都擔心這個團隊建不起來。
與其再去找别人,不如賣一個人情給陳喚前任。
他們都覺得這倆人有戲,甯毀十座廟難得能看戲,當然要推着走。
這人情該如何賣出去從桉跟周白予已經想好了解決辦法,就是不知道陳喚樂不樂意。
-從桉:你讓他給情敵送錢?
-Y:他會樂意的
從桉又問為什麼,那邊不再回了。
周遭的任何風吹草動都影響不了陳細酌,即使這麼多人在看戲,她也能分毫不落下風地同他對視。
顯然,他的沉默,是在等她回答。
“我要是輸了,随你處置。”
陳細酌說的很慢,似在思考,又補了句:“前提是不犯法。”
陳喚輕嗤,陳細酌對他到底有什麼誤解,他能讓她去幹犯法的事兒?
“我以為你會說放棄這個項目。”
陳細酌:“這不是我的項目,我沒資格說放棄。”
陳喚握起杆子,低頭上巧克粉。
他聲音不大隻有兩人能聽見,語速快又帶着濃厚的不屑跟不爽:“讓你給我買個手機心疼死你了,現在過來給魏辛遊喂錢,他是巨嬰嗎什麼都要你來。”
她很不喜歡陳喚這種語氣,就好像被抛棄的那個人是他,是自己對不起他。
他是怎樣裝得一副好像很喜歡她的樣子,明明有沒有自己,陳喚過的還是比誰都好。
陳細酌有些不耐,目光落在他手上那塊十字花上:“來,還是不來。”
她語氣不善,陳喚唇邊遊刃有餘的笑沒了,冷着臉看了她幾秒。
她眼裡的孤注一擲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兇狠……實在是太讓人感到親切了。
“來。”
陳喚笑,慢悠悠道。
“來呗。”
兩人之間彌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氛,從桉坐在旁邊的休息台上有些興奮地觀戰。
陳喚擺球,慢悠悠把第一顆球放到左下角,他今天穿了件潮牌黑t,動作間小臂修長,賞心悅目。
而後退開半步,看向她:“你來開?”
“行啊。”
陳細酌也沒讓,從側面開球。
台面的三角散開,一顆花色球進洞。
陳喚擡眼,有長進啊。
陳細酌其實對所有的球類運動都沒什麼興趣,從前教她的時候陳細酌從來就沒開球進過。
壓下揚起的眉尾,陳細酌無謂聳肩,這動作她做出來很優雅,配着她表情卻帶着股欠欠的挑釁。
問就是天賦異禀。
陳細酌第二顆球miss,陳喚連站姿都沒調整,小臂的肌肉線條随着他的動作繃緊又放松,全色球輕輕松松進了中袋。
從桉哇哦了一聲,超極激動捧場:“好!帥!”
陳喚是遭慣了在衆人目光聚集之下的,一點也沒怯場,第二杆随意一撞,黃球落偏。
他勾唇,從桉立刻懂了他的意思,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鼓掌:“好,miss!陳小姐有機會!”
陳細酌:“……”
她不是陳喚,沒那麼厚的臉皮。
魏辛遊嘴裡的從家獨子,跟眼前這個顯眼包到底哪裡有一點相似?
陳細酌俯身握緊球杆,精而準地擊中目标,第三顆球miss。
換到陳喚,不出所料,第三顆miss。
隻剩一顆黑八,陳細酌第一次miss,陳喚沒動,問她:“還來?”
陳細酌目光堅毅:“來。”
兩人之間的氛圍明明應該是緊張刺激的,因為他倆開球後從頭置尾都沒說一句話。
但因陳喚顯而易見的放水,從桉莫名從他的冷淡裡品出了點寵溺味。
真他媽不公平,這家夥平時讓過誰!
上次他差一球就能赢,都明說了,陳喚也一點水不放,還說他玩遊戲讓就沒意思了。
從桉心裡把他罵了個遍,怎麼,現在在這麼多人面前“打情罵俏”就有意思。
陳喚的手很好看,少年人獨有的骨感配上青筋就是絕殺,旁邊不少女陪玩的眼睛都盯着陳喚。
他隻輕笑,拿過陳細酌的球杆給她上巧克粉,上完了又回絕旁邊要來幫忙的女陪玩,親自擺球,直接将自己還未打的最後一球一起丢進去。
然後盯着陳細酌,才開口:“好。”
新開的一盤,到了最後又重複上一盤的局面。
陳細酌終于皺了眉頭,她的技術沒到能打赢陳喚的地步,甚至連僵持不下都算不上。
她知道陳喚是在故意吊着她,以陳喚的能力這場比試早該結束了,可他偏偏跟着她進球,跟着她mi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