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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行于峭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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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長明呵止住他們,府衙的官員卻堅決要把許之林關進牢裡,幾個官兵也愣住了不知道該聽誰的。

“文知縣,上官我這是幫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許家的這個孩子今年才十七,他能做什麼?一個十七歲的孩子會殺人?”

府衙的官員顧不得這些細枝末節,說:“為父報仇,濫用私刑,還不能抓他嗎?”

許之林還在申冤,說:“我沒有!我沒殺人!”

府衙的官員惡狠狠地看着官兵,說:“關進去!”

幾個官兵這才怕了府衙來的人,立馬将許之林帶了下去,鎖進了牢裡。

府衙的官員站起身,平複了情緒,說:“文知縣,府衙看你是新官上任,文家在懷慶也算是世家,給你幾分面子才沒讓我直接把人提走,但府衙隻給你三天時間,把許之林謀殺虎二的卷宗遞上去,否則三天以後府衙會派我親自來把人提走。”

府衙的官員一甩袖子就走了,黃縣丞還出門去送,文長明看到黃縣丞笑意盈盈,心中有多了幾分疑慮。

...

在府衙官員走後的第二天晚上,各家各戶剛點上燈,馬上就是晚飯的時辰了。

文長明在屋裡對着卷宗愁眉不展,雲樹提着燈走了進來,将屋裡各處蠟燭都燃了起來。

雲樹說:“許之林的母親剛在縣衙門口哭了好久,都快哭暈過去了,好不容易才讓他先回去。”

“府衙隻給了三天時間,第一天已經過去了,這明擺着要在我手裡弄個冤案出來。”

雲樹将油燈放下,說:“府衙催出來的冤案,公子直接推脫掉不行嗎?”

“就算過得了我心裡這關,直接把許家人交上去,也過不了别人給我設的難關。”

雲樹不理解,文長明解釋說:“皇帝對我是虎視眈眈,我怕若真是冤案,那就是把人頭送過去讓人砍。”

文長明長歎一口氣,說:“黃縣丞人呢?”

“離開衙門了。”

“跟着他。”

雲樹跟着黃縣丞出門了,文長明一個人去了縣衙的牢裡,提審了許之林,問了幾個常規的問題。

“你們退出去吧。”

原以為文長明要繼續提審許之林的書吏聽後收拾了筆硯退了出去,許之林正像個籠中鳥一般在牢獄中四處亂轉,向文長明不停地申訴。

文長明先讓他冷靜下來,說:“我問你,虎二出事之前你都在做些什麼?”

“要麼去書塾念書,要麼就在家裡,連門都不怎麼出。”

文長明點點頭,又問:“虎二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系?”

“真沒有!”

文長明還是盯着他,許之林還擔心不信自己,又對天發誓,說:“虎二确實殺了我父親,但我對天發誓,我們許家絕沒有人命在手。”

雲樹從外面着急地走了過來,在文長明耳邊說了幾句話。

文長明聽後看向許之林,說:“你相信我嗎?”

“我現在隻能信任知縣了。”

文長明點點頭,轉身走了。

平康縣有一處勾欄院,到了晚上正是熱鬧的時候,一架馬車停在了門口,門口迎客的年輕姑娘立馬迎了上去。

“公子看着眼生,想是頭一次來吧?”

雲樹從馬車裡走了出來,說:“路過此地,瞧瞧這裡的花和酒能有多醉人。”

“裡面請。”一群姑娘簇擁着雲樹往裡走,還和雲樹勾肩搭背的。

文長明則辦成小厮跟在雲樹身後,一直低着頭,陪着文長明和雲樹進同一間廂房的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拉起雲樹的手笑着說:“客官喜歡聽什麼曲子,我拿琵琶彈給客官聽。”

雲樹尴尬地笑着,趕緊把手縮了回來,文長明則把門關緊了,确定沒人盯着,立馬拿出縣衙的令牌,嚴肅地說:“把你們管事的叫過來。”

剛準備彈琵琶的姑娘被這陣勢吓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文長明接着說:“這個酒樓要想還能開下去就趕緊把管事的喊過來,别驚動旁人。”

姑娘出去喊人,雲樹則在一旁抱怨,說:“憑什麼是我和他們勾肩搭背的?”

文長明把令牌收了起來,正經地說:“我心裡有季雲暮了,不能這麼不檢點。”

“這不公平?!”

過了片刻,來了一個老婦人,她也清楚知縣是得罪不起,為了保證勾欄院的生意做的下去,便向文長明告知了自己知道的一切,帶着剛才的姑娘領着文長明和雲樹上了樓。

“黃縣丞兩三日會來一次。”

“來這裡做什麼?”

老婦人的神情還有些猶豫,小聲說:“我們也不清楚,黃縣丞要見的人都是生面孔,每次也都不一樣,但看面容和身形都不像是好惹的。”

文長明再三追問,說:“還有什麼注意到的嗎?”

老婦人又想了想,說:“有,因為我們也怕有什麼窮兇極惡的人混進來,特别注意過一次,他們腰間衣服裡夾層好像都别着一個腰牌,上面的花紋好像是...是一團雲,不對,還是龍...”

文長明聽後變得敏感起來,雲樹在背後小聲說:“好像是...”

兩個人心知肚明,老婦人和年輕姑娘領着他們上了樓,年輕姑娘指着一間屋子,說:“那是黃縣丞隔壁的廂房,應該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四個人進了那間屋子,年輕姑娘怕招惹是非,在屋裡一動也不敢動,老婦人、文長明和雲樹三個人則隔着屋子聽隔壁的動靜:

“事情快了結了,三天後府衙就會來領人...”

黃縣丞的聲音從隔壁傳了進來,聽的真真切切。

“如果他查出兇手了呢?”

文長明聽不出這人是誰,應該是陌生人。

“他們連我放走的人都查不出來,更查不出你們,放心好了。”

“喝酒喝酒。”

一杯酒下肚,又聽到黃縣丞說些奇怪的話:

“在這個位置上幹了這麼多年了,也不見府衙的人賞識我,真是群廢物...”

“這麼年輕就是知縣了,不就是比我多讀兩本書嗎...”

屋裡另外的人像是在逢迎,說:“黃大人自然是前途無量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隔壁屋子聽的一清二楚,但在這個檔口上老婦人不小心打翻了一旁桌子上的花瓶,碎裂的聲音十分突兀,隔壁的聲音也突然停了下來,幾個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婦人知道自己好像闖禍了,立馬給站在一旁的姑娘使了個眼色,旁邊的姑娘也反應過來,立馬刻意拿着腔調捏着嗓子說:“客官您喝醉了,我來扶您休息。”

黃縣丞在隔壁像是喝醉了,一點也不在意,說:“沒事,不用大驚小怪的。”

坐在黃縣丞對面的人又給他倒了杯酒,說:“那三天後我們就靜待佳音了。”

“哈哈哈哈哈,好,府衙的文書一下,我就把他枉法抓人的事給捅出去,哈哈哈...”

...

次日,黃縣丞忙忘了手頭上的事,正準備離開衙門,雲樹突然走了過來,說:“文知縣要看過去一年縣衙的收支,煩請縣丞整理出來送過去。”

黃縣丞不好拒絕,忍着心裡的不愉快整理出文書給文長明送過去。

“文大人,這是您要的收支,給您送過來了。”

黃縣丞送完東西轉身就要走,文長明喊住他,問:“黃縣丞,你知不知道咱們縣裡有勾欄院這類好去處嗎?”

黃縣丞笑着說:“這...這我哪兒知道...”

“诶,别不好意思啊,我今天還聽人說看見了黃縣丞去了家勾欄院,叫迎春樓是吧?”

黃縣丞一時慌了神,說:“看錯了吧。”

“哦...”文長明示意雲樹把門關上,雲樹關上門後便在一旁坐了下來開始記錄黃縣丞的言語。

“文大人,您這是做什麼,下官...下官膽子小...”

文長明拿出一份供狀,說:“這是迎春樓店家的證詞,你這段時間多次出入迎春樓,你去做什麼?”

“就...就去喝酒,沒别的了。”

“剛剛不還說沒去過迎春樓嗎?!”

黃縣丞被突如其來的盤問吓着了,猛地跪在了地上。

文長明又拿出昨天老婦人的證詞和劉老四的證詞,說:“昨天可是聽到你在迎春樓裡和别人密謀,好像是圖謀我的位子?”

“是...是你們在偷聽...”

文長明接着說:“這是劉老四的證詞,他說是你給了他銀子,讓他夜間去田地裡看看,又教他在我面前說了許家仇殺虎二的話,你認嗎?”

“他也說出去了...”

“你認還是不認?”

黃縣丞跪在地上,因為恐慌而變得沉默。

文長明從椅子上站起來,說:“你幹了那麼久的縣丞,許知縣好不容易下去了,你以為該輪到你了,沒想到我被調了過來,所以你就想奪了知縣這個位子。”

文長明知道自己說的沒錯,邊走邊說:“機緣巧合之下,你認識了那些幫助你的人,如果我猜的沒錯,年前你得知了朝廷的調令,便開始了私縱虎二的計劃,想讓我把許家的人交上去,坐實我殺人枉法。”

黃縣丞沒有辯駁,便是承認了這一切。

文長明看着他,說:“事情既然已經被我知道了,眼下就是你将功折罪的機會,告訴我,那些人到底是誰?”

黃縣丞說:“你确定,我将功折罪後會沒事?”

文長明彎下腰,說:“我是從京城裡來的,皇宮裡的皇子我認識,京城大理寺的人我也認識,你會沒事的。”

黃縣丞聽到“大理寺”、“皇宮”之類的字眼後更像驚弓之鳥,慌張地說:“我真不知道那些人的來頭,他們年前來的縣裡,說是外地的客商,為了能低價買到縣裡的糧食和棉花,就承諾幫我掙得知縣,隻要許家的人被交了上去,他們就會捏造新的證據出來,讓我去揭發,這樣文知縣就會被問罪,府衙就會讓我頂上知縣。”

“你是被升官迷了心竅了,你有見過那樣人高馬大的商人嗎?”

“那确實是...可你怎麼知道?”

文長明立馬追問:“你可曾見過他們帶着的腰牌?什麼花樣?”

“見到過,是一個團着的龍,就在腰間佩着。”

夜枭的叫聲從外面傳來,黃縣丞看着文長明一動不動,自己也是愣住了,說:“文大人,我不該被迷了心竅,我認罪,但我隻是放走了虎二,人是他們殺的,跟我真沒關系。”

文長明直起身子,揮揮手示意雲樹把記下的口供讓黃縣丞簽字。

随後來了兩個捕快将黃縣丞押了下去。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文長明坐回書案前,扶着額頭沉思,雲樹說:“事情已經清楚了,這是想在公子手裡弄個冤案出來,按照律法,這也是要殺頭的...”

文長冷靜地說:“皇帝從沒放棄過除掉我,離京的路上想要燒死我,現在又想栽贓我,如果是這樣...”

“什麼?”

文長明說:“不行,如果皇帝從沒放棄過除掉我,在我身邊安排這麼多人,那麼季雲暮身邊也不會安全,需要告訴他。”

事情剛剛明朗起來,突變再次發生。

“啊——!”

文長明剛準備提筆寫信,從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兩個人立馬跑到衙門院子裡查看發生了什麼。

夜枭受了驚吓從樹幹上飛走,夜間的月光灑了下來,衙門大牢門口赫然躺着剛才押解黃縣丞的兩個捕快,一死一暈。

雲樹眼尖,指着南牆上閃過的人影,說:“公子,在那兒!”

在衙門值夜的其餘的捕快也被吸引到這裡,立馬出門去追南牆上的人影,文長明攔下了想去幫忙的雲樹,說:“别追了,追不到的。”

文長明快步走上前查看兩個捕快的鼻息,一個暈了過去,另一個頭部受了傷,已經死了。

地上的血迹延伸到牢房裡面,文長明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

“糟了!許家的孩子還在裡面!”

兩個人進了牢房裡,發現黃縣丞因為頭部受傷死了,屍體還倚在牆根上,刻意僞造成了撞牆自殺。

許之林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就在另一邊的牢房裡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發現文長明打開牢房的門攔在自己跟前。

衙門裡的人迅速進來處理現場和屍體,許之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說:“文大人,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

文長明順了順許之林有些糟亂的頭發,把外衣解了下來披在許之林身上,說:“今天不用在牢房裡待着了,去客房裡睡吧。”

雲樹把孩子帶走了,文長明則看着黃縣丞的屍體陷入沉思。

...

“許家是被冤枉的,兇手另有其人。”

三天時間到了,過來氣勢洶洶準備提人的府衙官員又被文長明攔了下來,忍着怒氣說:“那文知縣,您說說這兇手是誰?”

“自然是黃縣丞。”

“什麼?”府衙的官員也被弄暈了。

“平康縣的黃縣丞私縱虎二,又将虎二殺死,這是相關證人口供。”文長明讓人把劉老四的證詞遞了上去。

府衙的官員接過供狀看了一遍,說:“他圖什麼?”

“他一直在縣丞的位子上待了五六年,自然是想栽贓上司,好從縣丞坐上知縣的位子,前段時間縣裡有謠言,說我包庇許家仇殺虎二,就是黃縣丞讓人傳的。”

文長明又将黃縣丞按過手印的供狀交了上去,等着府衙的官員的反應。

府衙的官員看過卷宗,心中還是有疑慮,問:“黃縣丞人呢?”

“已經死了。”

“死了?!”府衙的官員大驚。

“你上來,說說昨天發生了什麼。”

下面一個頭上有傷的捕快走了上來,說:“文知縣查出真相後,找小人将黃縣丞押進牢裡,半路上黃縣丞突然掙脫,拿石頭砸傷了小人,自己又撞牆畏罪自殺了。”

府衙的官員又看了看手裡的卷宗,這才信了幾分,文長明看準情勢,說:“人死案結,勞煩大人跑一趟了,日到中午了,衙門裡有個席面,大人不妨用過了飯再走,不枉費跑這一趟。”

過了中午,府衙官員帶着卷宗上了馬車,離開了平康縣衙門。

府衙的馬車剛走,許家的馬車就來了,是來接許之林回家的。臨走之時,許之林感激地向文長明磕了個頭,文長明将他扶起來,送上了馬車。

事情了結了,文長明看許家的馬車也走遠了,從袖子裡拿出一封信交到雲樹手裡,說:“你回一趟懷慶,将這封信交到季家的信使手裡,讓他們務必将這封信送到京城外季家的莊子上,再轉送給季雲暮。”

雲樹接過信後文長明再三叮囑,說:“絕不可以走官道送信,也不能讓第三人或是官府知道。”

“明白。”

天邊黑雲壓城,文長明看着變化無常的天氣,也不清楚即将到來的是春雨還是隻有雷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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