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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進京待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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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時節,平康縣裡已有學子準備進京應試明年的春闱,春節也不在家裡過了。為了讨個彩頭,縣城門口已經連續響了好幾天的爆竹聲。

許之林是第一次進京應試,自己本就年少又聽說科舉一次登榜不太可能,心中很是焦慮不安,文長明親自來送他出城。

在許之林家門口,許母已經雇好了進京的馬車和車夫,還讓自幼跟随在許之林身邊的下人和許之林一同進京,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和落魄些的人家比起來,這已經很好了。

許宅門口,許之林還是有些擔憂,說:“文大人,我還是很害怕...”

文長明安慰他說:“别給自己太大壓力,就當是上京玩幾個月,考試隻是順便的事情。”

“可是我從未出過遠門和母親分别這麼久過,以前也從未去過京城。”

“我早就想到了。”文長明拍拍他的肩膀,随後說:“我在京城有一個舊相識,本家姓季,名字叫雲暮,他父親曾在中書任職,也與我交好,你到時候可以以拜谒前輩的名義去他們家中拜訪。”

雲樹遞上來幾件東西,文長明接過來後遞給了許之林,一件一件對他說:“這是我給他的信,你将信給他後,他便清楚了。”

随後又鄭重地将一個盒子交給許之林,說:“這個盒子裡的東西十分重要,你千萬不要打開看,也不能讓别人看,将這個盒子和這封信一并交給季雲暮。”

許之林接過東西,小聲說:“季雲暮...”

“雲暮”的意象似乎很眼熟,許之林想到文長明這段時間随身攜帶的玉佩,說:“文大人帶着的玉佩上有雲彩的花紋,是這位季雲暮送的吧?”

“沒想到你平常還挺細心。”文長明笑着摸了摸他的頭。

許母走了出來,說:“差不多了,上路吧。”

馬車趕到了城門處,他們也送到了城門口,許之林臨走前囑咐家中的仆役讓他們好好照顧母親,又拜托文長明多多照看。

“母親,兒子先走了。”許之林和母親告别完後,又轉向文長明,說:“文大人,晚輩先走了。”

文長明又叮囑他說:“你到京城應該是冬天了,北方水土與這裡不同,記得修養一段時間再準備考試。”

衆人目送馬車越走越遠,最終消失在了視線内,走入了秋風中。

雲樹說:“公子認為許之林能一次就中嗎?”

“一次就中自然是好,若中不了,我們我沒辦法,總不能跳到禮部衙門的房梁上拿刀威脅他們。”

秋風起了,在白日裡感受到了一絲寒意,文長明說:“先回吧。”

...

今年的秋天更為寒冷,還未有所察覺寒意就已經席卷全身,早早地添了衣衫。

文長明從田地裡大緻看了看今年的收成後趕回了縣衙,進到屋裡後脫下鬥篷一臉笑意。

雲樹接過鬥篷,說:“什麼事這麼高興?”

“沒什麼,今年收成不錯。”文長明看屋裡沒有别人,小聲說:“當了快一整年知縣,風調雨順并且收成不錯,我對自己挺滿意,挑個日子回趟懷慶家裡和老大人說說,讓他也誇誇我。”

“公子怎麼比在弘文館裡當差還高興?”

“整天面對一堆書,就算是文曲星下凡也得感覺無聊,還不如在平康縣當我的土皇帝。”

“心裡不想着季公子了?”

“這可不一樣,是兩碼事。”

起了一陣風,雲樹把窗戶關嚴實了,文長明突然想到一件事,說:“京城應該比我們這裡還要冷,季雲暮手上有傷,一進秋天估計又要疼了,前段時間許之林進京的時候應該讓他拿些這邊的草藥和土方子過去的。”

“公子在京的時候送過不少了,我記得你還送過一個暖手的袖筒給他,也是個雲彩的花樣對吧?”

“多多益善,總歸許之林也是進京一趟,诶前幾天腦子不好使竟然給忘了。”

門外縣衙的仆役走了進來,手裡拿着公文交給文長明,說:“府衙下來的公文,知縣您過目。”

“再送壺熱水來。”

文長明接過公文就拆開來看,仔細看了一遍後面露難色,不可置信地又再看了一遍。

“上面的人又給的什麼馊主意。”

雲樹接過仆役送來的一壺熱水後被文長明的反應吓了一跳,問:“怎麼了這是?”

“剛說了收成不錯,怎麼今年又要加征兩年的稅了。”

“府衙沒說理由嗎?”

“說是北邊要打仗,要多收稅,今年的棉花和稻米收割後要盡早上繳。”

“加征?”

文長明晃了晃裝有公文的信封,說:“公文上說了,這不叫加征,叫體恤朝廷。”

“在京城的時候我聽人說過,為了打仗加征稅收不一般都是在開戰地加征嗎?北邊打仗怎麼收稅收到懷慶這邊了?”

“稅收都是戶部管的,誰出的馊主意這不是一目了然嗎?”

“外面還有當值的嗎?”

文長明喊來了縣衙裡的幾個捕快,把公文遞給了他們,說:“找人謄抄幾份,貼到大街上去。”

“是。”

捕快剛接過公文,文長明緊接着說:“看看衙門裡的王賬房和于賬房在不在,如果在把他喊過來,我有事對他說。”

捕快走後,雲樹問:“真要加征兩年的稅了?”

“诶,上面來了公文,我貼出去給百姓看看這可沒錯吧?”

幾個賬房先生裡屬這位王賬房最有本事,自己一個人算賬比一群人都要快,年齡也不算大,很受器重。而于賬房都是快要年過半百的人了,胡子花白,入了秋後身子也一直不好。

王賬房和于賬房走了進來,說:“知縣,您喊我?”

文長明放下手中的茶,對王賬房說:“前兩天你找我來說想休假,因為家中老母病重,妻子也有了身孕,便想回家看看,我仔細想了想,縣衙這幾天清閑,你先回家看看吧。”

王賬房原來都不抱有希望了,突然親耳聽到文長明準了自己的假,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這...”

文長明笑了笑,說:“是真的,今天你就先回去吧,事情先讓别人做。”

王賬房還有些疑問,說:“文知縣,這兩天秋收,按慣例百姓家裡和縣衙裡都是忙的時候,您這...”

“這我都知道,但百善孝為先,令堂病重,理應回去看一看,再說了王賬房在縣衙勤勤懇懇,不曾有什麼大錯,這個假必須得準,作為知縣我雖然年輕,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一番話下來王賬房就差流淚了,連忙道謝,說:“多謝知縣體諒,那我就先去了?”

“回吧,回吧。”

文長明又看向于賬房,說:“你也是在縣衙效力年久了,前兩天聽到于賬房咳嗽了幾聲,這幾天起了北風更難調養,以後事情還要多多麻煩于賬房,不如這兩天先回家裡歇着,把身子養好了再回來。”

于賬房也以為自己耳朵壞了,聽錯了話,說:“知縣真這麼想的?”

文長明笑了,說:“我是一縣之主,還能和你在這裡說玩笑話不成?”

于賬房眼珠子一轉就知道是什麼意思,立馬謝了恩。

兩位賬房是高高興興地走了,文長明心情也不錯,走到書案前開始整理文書。

雲樹在一旁說:“看來公子還是不願意加征兩年的稅。”

文長明把一摞書放到書架上,一邊整理一邊說:“北方打仗,錢糧收到南方來了,主意是戶部出的,這麼好的主意可得讓大家知道誰想出來的,他們如果有本事就派個欽差下來收稅,有功勞我也不搶,也别把贻誤軍機的罪名按在各地知縣頭上,老百姓罵娘也知道該罵誰。”

“那萬一朝廷真追究下來呢?”

“我也沒說不收稅,這不是衙門缺人手嗎?”

縣衙裡的人手本來就不如府衙多,賬房先生一下子去了兩個,這下更是連個會看賬本能記賬的都沒了。

“從京城裡出來了才知道,京城裡的人慣會出些馊主意,讓别人去受夾闆氣,就算是倒黴我也不能讓他們好過。”

而外面的布告發出來還沒一天,就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的,布告面前站滿了人圍得水洩不通,衙門裡的人也沒解釋布告裡的内容就趕忙走了。

“老先生,你認字多,給大家夥講講到底是個什麼事啊?”

一個老大爺站在最前面伸着腦袋仔細看了看,說:“好像是要加征兩年的稅。”

人群議論了起來,說:“兩年?怎麼突然要收兩年的稅了?”

有上了年紀的在人群中問了一句,說:“是朝廷又要在這裡剿匪打仗了?”

老先生往下看了看,說:“哎喲,還真是要打仗了,但不是在咱們這,是北邊。”

人群突然騷動起來,大家議論的聲音也被放大,偶爾還有幾句叫罵聲。

“往年在懷慶這邊剿匪多收我們的稅也就算了,這怎麼北邊打仗也讓我們出錢?”

“憑什麼啊,收成好也不能平白無故讓我們出錢啊。”

...

幾天後,各家各戶把今年秋天第一批的糧食和棉花收到了各自家中,鋤頭放下還沒多久,有一兩個縣衙的人便來到縣城各戶地主佃農家裡說了收稅的事情。

南方的百姓并不是逆來順受的人,一有不服氣的便三五成群地和官府對着幹,幸好是太平盛世總算不會鬧大,隻不過是把縣衙裡的人攆回了縣衙又堵在門口不回去。

“喊知縣出來,我們有話和知縣說。”

門口的仆役好言好語勸他們走他們也不走,隻能攔着他們不讓他們沖進去。

雲樹着急地從裡面走了出來,說:“攔什麼攔,知縣走之前怎麼說的?”

雲樹面向百姓,說:“各位實在不好意思,文知縣昨天收到消息,說是懷慶家中叔父生了重病,大家也都知道文知縣是老叔父帶大的,文知縣已經趕回家中去了,今天怕是見不到大家了。”

“那我們就不見知縣了,把縣衙算賬的喊出來,我們和他們對對賬,看看到底想怎麼收我們的稅。”

“哎呀,那可太不巧了,幾個賬房也是臨時有事...”

百姓眼看就要紅了眼了,雲樹立馬說:“但沒關系,縣衙今天還有個當值的賬房,大家和他可以好好說說。”

雲樹從身後拉出來一個人,看着年齡不算大,手裡抱着個算盤神色慌張地看着一群人堵在縣衙門口,個個兇神惡煞,像是要生吃了自己一樣。

雲樹把他往前推了推,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在他身後小聲說:“知縣臨走前說了,你要是能過了這關,這個月的俸祿兩倍給你。”

那個賬房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小聲說:“三倍...”

“你...三倍就三倍。”

雲樹咬咬牙,随後說:“大家對今年的稅有什麼問題的都和他商量啊,來來來,有什麼事都好商量。”

...

夜裡,懷慶文家的院子裡還沒滅燈,文長明扶着文延之穿過連廊走到了亭子下面,擡頭賞秋月。

“前段時間中秋的時候剛回來一趟,現在又回來了,怎麼還賴着不走了?”

“這是家裡,我想多待兩天怎麼都要被叔父說嘴了,小時候剛進京城的那段時間都住在季雲暮家裡了,叔父還要拉着我回去都忘了?”

“貧嘴。”文延之像是看透了,說:“是想躲着什麼差事吧?”

“沒有,有差事我躲着幹什麼...”

“那雲樹怎麼沒跟着回來?”文延之笑着說:“準是你把他一個人丢在平康縣裡當擋箭牌了。”

文長明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文延之知道自己猜對了,便接着說:“我也聽說了,為了北邊的戰事要加征稅收。”

“正是,南方雖然是賦稅重地,但戰事畢竟在北境,加征稅收這件事吃力不讨好,做成了得罪百姓,但在有司衙門看來卻是理所當然,還不如推了,就說家中有事走不開,事緩則圓。”

文延之滿不在乎地說:“有什麼事就往我身上推,就說我年紀大了,身子也垮了,腦子也糊塗了,身邊離不開孩子。”

兩個人相視一笑,文延之就知道文長明絕對用的也是這個借口。

兩個人笑過以後,文延之說:“你這件事處理的很對,前些年風調雨順,曹家的手下貪的再多國庫裡也是富裕的,支撐得起北境的戰事,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次要在南方加征賦稅是他們借戰事斂财的手段。”

文長明問:“可是我在來的路上已經看到很多地方都已經開始加征百姓的賦稅了,百姓幾乎都快成了暴民,官府真打算和他們對着幹?”

文延之解釋說:“我們從京城來,消息比他們靈通一些,他們稀裡糊塗地聽了話,我們卻不能跟從,依我來看,不出多久這件事就會被皇宮裡的的诏令叫停。”

“這樣更好,百姓還能拿回自己的那一部分。”

“但不能小瞧了那些人的熊心豹膽。”

文長明反應過來,說:“您是說曹家的手下會弄個魚死網破,拼死也要把加征的稅收送到京城?”

“如果真是這樣,國庫裡多了些民脂民膏,他們面子上還光亮些,曹汝陽也能保住這些人的性命,如果直接放棄,下場或許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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