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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東風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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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更替,當京城每次迎來冬日,似乎總有大事要發生。

昭文殿裡,皇帝正在和季雲暮商量事情。

肅文帝拿着一張布告,上面是戶部要求加征賦稅的命令,還印着戶部的印章,說:“曹汝陽讓人搜羅銀子的事情怎麼樣了?”

“回禀陛下,南方各州郡縣在秋天都已經收到了戶部的告示,有的地方加征兩年賦稅,有的地方已經加征了四年。”

“天下人都知道是曹汝陽的主意了吧?”

“百姓隻知奸臣狡詐,蒙蔽聖聽。”

肅文帝滿意地點點頭,說:“讓鄭玉進來。”

等到鄭玉拿着折子進來後,皇帝看過了折子,說:“那幾個轉運使都說了什麼?”

“他們都說貪贓都是自己的事,和别人無關。”

“曹汝陽手下的幾條走狗,也沒指望他們能吐出來什麼。”皇帝把折子丢到一邊說:“立即将這幾人的罪證整理出來呈報,并把南方加征賦稅的诏令收回,憑這兩點讓禦史台和刑部一同問責戶部。”

“是。”

随後鄭玉又有些為難,說:“轉運使的罪證散落各地,收集起來怕是要頗費一番工夫。”

“那就多派人去做,不許有誤。”

鄭玉和季雲暮退了出來,季雲暮看鄭玉面露愁容,問:“鄭大人是擔心刑部人手不夠嗎?”

鄭玉收起了愁容,說:“不全是因為這個,戶部給出了加征賦稅的主意,陛下默許了,眼下又将诏令收回,是為了向曹家潑髒水,可百姓卻是把銀子實打實地交上來了,有些不妥。”

“改日向陛下上書,将加征的銀子還回去便是了。”

鄭玉拱手行禮,說:“小季大人雖然年輕,心裡卻是憂國憂民,改日一同上書。”

“鄭大人過譽。”

在戶部,曹汝陽剛發完脾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小太監顫顫巍巍地送上來了茶水。

孫昌朝讓小太監先下去,自己給坐在一旁的曹汝陽斟了一杯茶遞了過去,小聲說:“從南邊抓來幾個轉運使不礙事的,他們自己也曉得輕重,牽扯不到大人。”

“我也不是發愁這個。”曹汝陽還是閉着眼睛,沒有接過茶杯,說:“那些人在南方做了有幾年了,皇帝為了清除李文英在南方也鬧過一次,他們也躲過了,怎麼這次就沒逃過去...”

“許是他們自己做錯了事漏了馬腳,明年春闱,大人再從翰林院裡挑人頂上就是。”

曹汝陽緩緩睜開眼睛,接着說:“王雲的侄兒負責押送西北戰事的糧草,傳來消息說隊伍裡似乎有皇帝和刑部的人在探查,這不能不防。”

孫昌朝在一旁陪笑,說:“大人英明,下官立刻去辦。”

“行了,沒什麼事你先下去吧。”

“是。”

孫昌朝退下去後,王雲從側門走了進來,走到了曹汝陽跟前。

“大人。”

“你可看出了什麼?”

王雲湊近了說:“孫昌朝心思不定,當年他曾在李氏和大人您之間搖擺,如今又轉向季家,誰人不知,那季家眼下正得皇帝寵信...”

“你是說,這次安化、懷慶等地轉運使被抓的事情和他有關?”

王雲肯定地點點頭,曹汝陽示意他說下去。

“線人來報,在京城一家茶樓裡曾看到季雲暮和孫昌朝的身影,沒過多久幾名轉運使接連被抓,定是孫昌朝告密的結果。”

“原因呢?他何時背叛的?”

“大人還記得那個吳文芳嗎?”王雲說:“當日下官派人逼吳文芳自盡,刑部放出風聲,說吳文芳被救了回來,但下官查明,出入刑部大牢的太醫所攜帶的藥匣子裡根本就沒有任何藥材,吳文芳确實已死。”

“随後孫昌朝再次派人暗殺,肯定就是那一次,孫昌朝中計被抓,為求自保背叛大人。”

曹汝陽這才反應過來,說:“我這麼看重他,真是瞎了眼,他竟是個沒良心的。”

“不怪大人,是季雲暮和鄭玉等人狡詐。”

曹汝陽說:“孫昌朝不堪用了,以後有的是新人,告知禮部的人,今年春闱讓他們好好盯着。”

“是。”

“你的侄兒負責押送西北的糧草,這次的事情沒有牽連到他,很好。”

“多謝大人誇獎。”

曹汝陽立馬做出下一步安排,說:“皇帝一定會拿這幾個轉運使的事情大做文章,用戶部的堪合發五百裡急遞到南方,不管現在收了多少稅銀立馬停手,已經收到的銀子快馬送到京師。”

“下官即刻去辦。”

...

一日晚上,季世平離宮回了家,馮夫人接過他脫下的外袍,說:“一臉不快,怎麼了這是?”

“明年春闱,進京應試的一些舉子想要見我和幾個同僚,手裡拿着自己寫的文章都快堵到宮門口了。”

“怎麼?一個瞧上的都沒有?”

季世平喝口熱茶,說:“瞧什麼瞧,前些年還能看幾個舉人的文章給他們指點指點,眼下朝廷局勢不明,私下結交學子搞不好就被傳成了結黨營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季世平放下茶杯後又說:“我為了躲他們,今天還是端王借了我馬車送我回來的。”

馮夫人喊來了下人傳晚膳,問:“咱們家兒子女兒呢?”

“雲暮這兩天幫着刑部查案子,在書房裡正忙着呢。”

“那雲蘭呢?”

“也在書房裡陪着他呢,他們餓了會讓小廚房送去的。”

“你記得告訴雲暮,做哥哥的讓他平常勸着雲蘭些,越來越大了一點也不為自己的未來操心,京城裡的好人家可不會等着雲蘭懂事。”

季世平一邊夾菜一邊說:“就咱們家兒子和文家那小子的關系,你讓他去說教咱們女兒?雲蘭聽話那才真是咄咄怪事。”

“也不知道看上文長明那孩子哪一點兒了...”馮夫人看到季世平專心吃飯,說:“那你女兒也不管了?”

“沒說不管。”季世平把筷子放下,說:“我這段時間一直陸侍郎交談,他有個外甥登榜後外放了兩年,過段時間就要調回京了,說是面相不錯,年歲也合适,到時候讓雲蘭見一面。”

“真的?”

季世平點點頭讓她放心,又說:“不過我可給你說好了,在京城過了幾十年了,看也算是看明白了,什麼親家婆家都不打緊,一家子平安才是最要緊的。”

馮夫人像是沒聽到後半句一樣,隻是說:“诶,你去問問那個孩子的生辰八字,我看看和咱們女兒匹配不匹配。”

在書房裡,季雲蘭正求着季雲暮帶她去城外莊子上玩,季雲暮一邊看文書一邊說:“這幾天我沒空帶你去,你會騎馬,自己去不行嗎?”

“這不是母親不讓我自己去嗎?要是母親同意了,我也不會費功夫來求你這尊大佛出山。”

季雲暮想了想,說:“端王家的世子前兩天說他們夫妻兩個要抽空去城外的莊子上查看秋後的收成,可以帶上你,母親那邊也說得過去。”

“真的?”季雲蘭有些不敢相信,說:“太好了。”

季雲暮放下文書,正經地說:“别一門心思隻想着玩,父親最近在朝廷裡給你物色婚事,你心裡也想着些。”

季雲蘭假裝聽不見,無聊地翻着眼前的書頁,撇撇嘴小聲說:“你還說起我來了...”

季雲暮自然是聽見了,神色如常地拿起了文書,說:“我也隻是例行公事,盡一盡做哥哥的本分,最後還是要你自己拿主意。”

季雲蘭又陪個笑臉,說:“我就知道我哥向着我。”

門外的下人走了進來,手裡還拿着一個包袱。

“公子,有人拜見。”

季雲暮頭也沒擡,說:“是待考舉人要見我父親的話就不見了,讓他走吧。”

“說是要見公子您的,還帶來了東西說要您親自過目。”

季雲蘭接過了包袱,說:“寫文章就算了,怎麼還送東西來了,是什麼啊?”

季雲暮擡起頭,有些生氣,說:“怎麼還收東西了?”

“他夜裡到偏門拜訪,并且說自己是平康縣來的,一定要見您,小的實在拗不過...”

“哪裡來的?”

“嗯?平...平康縣。”

片刻後,在偏門外等着的許之林焦慮地來回踱步,等聽到門響後立馬正了正身子,準備恭恭敬敬地先行禮。

“快進來。”

許之林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被一把手抓進了院子裡。

等到被拉進書房裡的時候許之林才知道這就算被“請”了進來,行禮說:“晚輩許之林,見過季大人。”

許之林行禮後發覺沒有動靜,才看到季雲暮一門心思全撲在文長明寫的書信上了。

“季大人?”

季雲暮反應過來,說:“啊?你先坐。”

扒着窗戶在窗外偷窺的季雲蘭笑出了聲,季雲暮訓斥她說:“别往外說,快回你院子裡去。”

文長明在信中說明了自己一切安好,讓季雲暮保重自己,切勿挂念。

“你叫許之林,是文長明派來的?”

“派來的?”許之林感覺這個用詞不大妥當,像是派來了個殺手刺客。

“送來的?”

許之林點了點頭,說:“晚輩懷慶人氏,家住平康縣,第一次進京待考,臨出發時文知縣交代了一些事情,給了我些東西讓我帶過來拜訪您,事情似乎很大,所以夜裡拜訪。”

季雲暮拿着書信坐到許之林一旁,說:“他還好嗎?是否真如信中所說一切安好?”

許之林又點了點頭,又搖搖頭,說:“我看着文知縣挺好的,但或許隻是文知縣不經常向外人說自己過得不好。”

“确實,有的事他連自己的叔父都瞞着...”

許之林提醒季雲暮,說:“還有那個盒子,裡面的東西是文知縣親自叮囑過的,讓您親自過目。”

季雲暮在打開盒子把裡面的信紙鋪展開,在燭光下仔細地看了一遍,是懷慶轉運使數年前在平康縣貪腐的罪狀,從賬目上抄錄下來登記造冊,正好以此為缺口将那幾人的罪名坐實。

許之林也十分好奇地看向季雲暮。

“文長明不讓你看是有他的道理的。”

季雲暮把信紙卷起來收在盒子裡,說:“不要和别人提起,另外記住,你隻是一個恰巧從平康縣進京趕考的舉子,你和那裡的知縣并無交往。”

許之林點點頭,季雲暮看向外面漆黑的天空,問:“你住在客棧嗎?”

“是。”

“反正夜深了,也先别急着回去了,多坐會兒。”季雲暮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說:“和我講講,文長明在平康縣的具體情況吧。”

...

冬日漫長,一場雪連着下了兩三天。

季雲暮将文長明送來的罪證呈交了刑部,刑部和大理寺一同會審牽涉其中的官員,抄家落獄一番折騰,曹汝陽在各地的爪牙損失了大半。

早朝時候,皇帝向戶部追責。

“臣有失察之罪責,請陛下恕罪。”

“陛下,曹尚書年邁,難免辦事有疏漏,還請陛下體諒。”

有人點頭,也有人出聲附和,肅文帝沉默地看着衆人,說:“朕給戶部一些時間,必須給朕和百官一個交代。”

“臣遵旨。”

肅文帝随後說:“前兩日,戶部提議在南方一些地方加征賦稅,朕準了,可這兩日又和幾位愛卿商量了一下,深覺不妥,傳旨下去收回诏令,即刻停止加征賦稅。”

曹汝陽說:“臣已經讓他們去辦了,陛下愛民之心可感天地。”

季雲暮原本想要說什麼,皇帝沒有理會,直接說:“明年春闱的事,禮部的人再出來議一議。”

散朝後,季雲暮去了昭文殿。

肅文帝在龍椅上看着折子,說:“揭發轉運使罪證的事情有文長明的功勞?”

“是,刑部收到了從南方送來的呈報,有了線索就可以連根拔起了。”

“他倒是會做事。”

“文長明戴罪離京,自然是想将功補過,報得陛下萬一。”

“戴罪離京。”皇帝擡起頭看向季雲暮,頗有深意地問:“怎麼從沒見你為他求情,或是打聽他做錯了什麼事?”

“做錯了事就要承擔,無所謂求情不求情。”

肅文帝看着季雲暮低頭恭敬的樣子,看不出他的神情,就又重新埋頭看折子,說:“剛剛你在早朝上想說些什麼?”

季雲暮拿出一道折子,說:“戶部提議加征賦稅,陛下先準後撤,曹氏在南方已經聲名狼藉,臣和鄭大人幾位認為加征的賦稅不如還回去,快除夕了,百姓有了錢也好...”

“你不懂。”肅文帝打斷了他,說:“加征賦稅自然是曹汝陽的黑鍋,曹汝陽和他的手下也不是能看着銀子從手裡溜走的人,把銀子實打實從百姓手裡拿過來,曹汝陽才能把這個黑鍋給背實了,以後對他動手也好師出有名。”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這幾年百姓日子好過,加兩年的稅收餓不死人。”

皇帝對季雲暮手裡的折子一點興趣也沒有,擡頭看都沒看。

此時一個全福慌裡慌張地走了進來,拿着一份折子遞給了肅文帝,肅文帝還不知道是什麼事,疑惑地接了過來。

在戶部,曹汝陽正圍着火爐暖手,說:“讓南方的稅銀快點送來,不要有什麼差錯。”

“已經安排了。”

“還有今天早朝上的事,不是我一句失察就能掩蓋過去了的,盡早找人接過這個黑鍋。”

“是,等到春闱過後...”

戶部底下的一個小官慌裡慌張地跑了進來,說:“大人!大人!”

“急什麼急,慢慢說。”

來人一刻也不敢耽擱,說:“南方加征的稅銀在渡河之際,百姓中有歹徒暴起劫船,有條船上的銀子全掉河裡了!”

“什麼?!”

曹汝陽驚起,問:“陛下知道了沒有?”

“估計已經知道了。”

“那條船上有多少銀子?”

“少說也有五十萬兩。”

...

在昭文殿,皇帝看過折子後神情嚴峻,喊來了幾個臣子,說:“将暴民立即緝拿歸案,另外立刻派人下河搜尋,北方已經入冬了,南方的河水馬上封凍,務必在這之前找到裝有五十萬兩銀子的箱子。”

“臣遵旨。”

安排完以後幾個人退了出去,皇帝在心中懊惱銀子打了水漂。

而身在戶部的曹汝陽心中也是不安,戶部的堂官跟在他身後,問:“大人,咱們要派人去找嗎?”

“立馬派人去找,找到了銀子算是有功,找不到的話那才真是把臉伸過去讓人打。”

...

在南方的一條河流中,岸邊幾個身着官服的人坐在太師椅上,身上披着厚厚的棉衣鬥篷,一隊隊官兵手拉着手在較淺的地方淌水,較深的地方也安排了水性好的人查看。

岸上一個人在吆喝,說:“上面傳旨下來了,第一個找到箱子的或者有關箱子的線索的,重重有賞。”

吆喝完以後轉身走向幾個當官的面前,在正中間的那個官員的耳邊小聲說:“大人,這怎麼可能找得到,指不定箱子已經裂開了,銀子早就沖跑了。”

“找不到也得找,朝廷裡曹尚書已經傳話下來了,找不到先拿我們的人頭,快去找!”

“是是是...”那個人應付了兩聲,準備接着回去監工。

“過來。”

“大人您還有什麼吩咐?”

這位大人又在他耳邊小聲說:“找到了先别聲張,打撈上來後...”

“是,小的明白。”

...

冬日的北風從北境襲來,南方的河流逐漸封凍,失落在河流中的稅銀箱子沒有一點線索,任務也不得已終止,京師震怒。

“陛下息怒。”

戶部的官員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生怕下一刻就是自己人頭落地。

“稅銀找不到也就算了,西北軍事如何?”

兵部的官員說:“啟禀陛下,微臣正要禀報,西北已在秋日接收數十萬石糧草,如今軍糧齊備,将士堅壁清野不出,入冬以後匈奴已經漸漸散去,成不了大氣候。”

戶部的官員這才松了口氣,肅文帝說:“先出去。”

一衆官員退了下去,全福看着皇帝神色不對,說:“陛下不必惱怒,國庫原也不缺錢,當初讓戶部在南方搜刮銀子,本來就是為了讓曹氏聲名狼藉,雖然如今銀子丢了,也沒什麼大的影響。”

“開了春,讓他們接着找,春汛來之前,不準讓他們打開堰口。”

“是。”

“把禮部的官員喊來,朕問問他們春闱準備的怎麼樣了。”

“是。”

在大理寺,裡面的官員正忙着處理案件,有個雜役走到官員旁邊,問:“大人,咱們派到南方督察的人用不用調回來?”

“調回來吧,那邊也用不到人了。”

“那丢掉的銀子就不找了?”

“宮裡都說不找了,咱們還找什麼,你指望那個給你發工錢過年?”官員把手裡的案卷整理好交給雜役手裡,說:“就當懸案處理了,來年再說。”

“是,小的立馬去辦。”

...

案件一旦被擱置,便很難再次開展,一眨眼的功夫冬天已經過去了,但卻無人再次提起這個案件。五十萬兩的稅銀随着解凍的河水不知道流向了何處,人們的心思也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已經過了二月二龍擡頭,季雲暮正在戶部處理事情,在記檔上寫下了五十萬兩的虧空,随後把記檔收了起來。

衛燕問:“丢掉的銀子就不找了?”

“朝廷已經沒這個心思了,就算找到了陛下也沒打算還給百姓,丢了的話就當是送給上蒼了。”

衛燕突然好奇地問:“今年過年,在京城怎麼沒怎麼見你?”

“我不怎麼愛出門。”季雲暮反問他:“有什麼事嗎?”

“沒事,沒事...”衛燕遞過來幾份賬簿,說:“戶部要清查各地豪紳上繳的稅銀,今天就要。”

“怎麼突然查這個?”

“應該是弄丢了南方的稅銀,想要彌補吧。”

賬簿上記載着各地豪紳的姓氏名号:河東薛氏、黎陽任氏...

等到下午出宮的時候,季雲暮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拐道去了京城的一家客棧,這裡住着從各地趕來參加春闱的學子,許之林也一直住在這裡,附近人多混雜,倒是不易被人發覺。

季雲暮進了一間房,許之林正在屋裡看書,他看季雲暮來了,說:“見過季大人。”

“在讀什麼書?”

“《左傳》。”

“近幾日功課可曾落下?”

許之林把寫的文章遞給季雲暮,說:“不曾落下,這是晚輩這段時間寫的文章,請季大人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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