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短距折射的傳送門響個不停,負責看守的士兵隻看到一團紅色殘影在向下延伸的通道裡略過。
“還不到換班時間吧?”
“誰知道那些法師瞎折騰什麼,下了崗我們去喝一杯?”
要塞裡沒有娛樂設施,喝酒算是唯一的消遣。
另一名警覺性稍強的士兵想了想,最終拒絕了同伴。
“我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别自己吓自己,和地面的要塞相比,地堡受攻擊的概率可是低的……”
耳畔刮過一陣微風,剛才還在嘲笑同伴的士兵立刻哆嗦了下。
怎麼回事?這種莫名的寒意……
“你也感覺到了嗎?”
“閉、閉上你的烏鴉嘴啦。”
兩人握緊武器,可緊張的等了許久,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也許隻是我們太緊張了,隻不過是一陣風……”
和黑暗融為一體的黑霧繞過士兵,在昏暗的通道裡以不亞于短距折射的速度下墜,幾乎與傳送同時抵達地堡深處。
設在通道裡的秘法裝置感應到了活物接近,發出了呼呼呼的警報聲。
老法師放下手中的書本,剛舉起法杖,傳送門就跌跌撞撞地滾出一個人影。
“咦?你這麼狼狽,可真是少見呐。”
“閉嘴!”
黑岩領主緊張地回望,幽深黑暗的通道裡除了風聲什麼也沒有。不敢使用魔法偵測,怕引起反向追蹤。自成為火之杖的弟子後,他已經有許多年不曾這麼緊張害怕過。
從懷中掏出一份殘破的手稿,男人汗出如漿的望向有過秘密協定的老者。
“這是你要的東西,答應過我的呢?”
聞言,老法師翻開剛合上的書冊,裡面是一張張表情痛苦的人臉。
“矮人鍛錘師,還新鮮的。”翻到最新一頁,法杖輕點,人臉張開嘴,裡面隐匿了一個小型傳送法陣。
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急于逃命的黑岩領主還沒來得及觸碰傳送法陣,一旁的老法師整個人僵直倒下,碰撞地闆發出的聲音在空曠的通道裡格外的響。
不……
看着由霧氣化為人形的俊美精靈,他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
不……我還不想……
“不——”脫口而出的嘶吼剛起了個頭便啞在喉間。
“噓——這地下可不止有霜矮人,太吵可是會把它們驚醒的。”
盧西恩隔空點了幾下,被他稱作陰的老鼠的男人的嘴皮也被一點點的合上。
“比起現在,我還是更喜歡你仗勢欺人的模樣呢。黑岩領主……讓我想想你叫什麼來着。齊……修遠?你的家鄉是這樣的叫法吧,姓氏與名字颠倒,不過我記得在最初的最初,你好像還有另外一個名字,田·健。”
輕巧無聲地圍着已經抖得像篩糠一樣的男人踱步,抑揚頓挫的磁性嗓音讓對方的臉色一點點灰敗。
他知道了!
我是異星種的秘密!
甚至連我已經棄用多年的網名都知道!
“你這麼瘋狂的殘殺同胞,究竟想要隐瞞什麼?”
手指一勾,藏在胸口的引導符文從法袍裡鑽出,穩穩落入蒼白的手掌之中。随着蘊含魔力的指尖輕觸,爆發出的一段段回溯影像照亮了昏暗的地堡暗道。
身中詛咒而日漸衰竭的巫女後裔。
被一張張大網纏繞住的獅首獸人。
遭叛徒出賣而被獻祭的半獸人傭兵團。
肢體扭曲高聲念着戰神名号的狂戰士。
膽小又怯懦,隻有稀薄潛行傳承的人類小鬼。
以及……
盧西恩狹長的瞳孔睜圓。
“啊哈哈哈,怎麼你也在啊。”
憶者本體還略顯青澀的面龐,向立在花架下的少女舉手招呼。
雖然隻有短短的一霎,但是他記得那張臉,曾經附在謝菲體内的神秘精神絲。
當時自己說什麼來着?
[我知道你情人的小秘密哦……]
“哈哈哈哈——”
田健被盧西恩突如其來的大笑吓得幾乎心髒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