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然近在咫尺的謝南星,騎士反手一揮,貼着頭皮橫掃的長槍逼得她緊急下蹲。
和戰士相比,他的反應更快,一擊落空後武器從左手換到右手,向下連捅數次。
不間斷的攻擊頻率讓謝南星疲于閃躲,根本無暇思考應對之策,更别提和邪眼一樣不受控制的預知。
本想着先逃離攻擊範圍,可那槍就像長了眼睛似的,總能提前預判到她的規避動作,進而攔截、攻擊。
“呼……呼……呼……”
可惡!
怎麼每一次都能精準的預判到我的躲避路線,難道他也有預知?
她并不知道,其實這是名為“先覺”的預警,是身經百戰所累積的經驗和近似直覺的感應。
身為戰鬥菜鳥的謝南星是按普通人的思維模式進行規避,自然每一次都被騎士準确預判。
随着時間的推移,腹部的絞痛非但沒有緩解,反而越來越疼,她推測自己的肋骨大概是斷了。
戰士的武器附帶的也不是毒,而是詛咒一類的功效,能持續不斷地撕裂傷口。已從最初的小窟窿擴散到整個左半肩,稍微一動,就疼得撕心裂肺。
帶着一身的傷,光是應付攻擊就耗盡全身力氣,哪裡還有精力學習技巧。
尤其,對手還帶盾,就算她是最佳狀态怕是也沒法應對……
思考的短暫分神,騎士突然用迅步瞬移過來,以不及掩耳之勢掐住謝南星的脖子,将其接拎離地面。
帶甲的手又冷又硬,不論怎麼使勁都無法掰開,很快就把她卡得兩眼發黑。
窒息與絕境,讓不受控制的邪眼啟動。
一直緊盯着謝南星的騎士注意到她的眼睛變色了,從普通常見的褐色轉為粘稠如血的紅。
身經百戰磨煉出的警覺感知到危險,他迅速将手中之人大力甩出,仍還是晚了一步。
還沒等謝南星落地,半邊身體就麻痹僵硬了。
毒?
不……
是詛咒。
來自地淵魔獸的異能。
看着雙眼閃爍着不祥紅芒的“新人”,騎士抿緊嘴角。
能繞過賜福之壁直接攻擊到他的身體,足以證明詛咒的魔力純度超過了施加在盔甲上的元素防護。雖不是大魔導師本人親自施展,好歹也出自高階法師之手,居然不敵被一個剛蘇醒的幼崽。
若她此刻施展的是詛咒邪眼,那之前預判到迅步的就不可能是先覺眼,而是某種更高級别的……
直感?
那可是預知的範疇。
這孩子究竟身懷多少傳承?
大喝一聲,騎士像戰士一樣分裂出兩個複制體,都是更年輕的身形樣貌。左邊持劍,右邊持槍,本體徒手比了個拉弓的姿勢,青紫色的雷光化作箭矢,瞄準了還趴在地上的謝南星。
她支起上半身,嘴裡發出野獸般的嘶吼。無形的聲波擊打在同樣無形的護壁上,迸出一連串詭谲的嘣嘣聲,把正使用迅步移動的兩個複制體硬生生逼退。
就這一眨眼的功夫,她從騎士的視野裡消失了。
較上一次更強烈的危險感應襲來,騎士使用迅步逃離。
再次現身的謝南星已是合成獸的外形,比往常膨大了兩三倍的體積,靠着重量硬生生把無毛的獅子壓進迸裂的堅硬凍土裡。
騎士快速掃了一眼。
獅頭、蛇尾,岩石皮膚,沒見過的魔獸形态,大概是自合體。
詛咒邪眼和變形拟态分屬兩個不同的魔獸大類,隻有二次混血才能同時傳承。而且,她剛才移動所使用的正是迅步。
前後施展不足五次,這麼快就學會,已經不是領悟,是複制!
他射出指間蓄積已久的閃電,在空中連續彈跳後分裂為更多股。
面對元素攻擊,謝南星體表的岩石紋路驟然轉變為光潔如鏡的鱗片,把從四面八方襲來的閃電全部反射出去,絲滑的切換看得騎士雙目圓睜。
兼具鑒識眼和複寫眼,相當高級的多重魔眼,再加上前面的詛咒邪眼……
上一個限定如此高的,已在千年前轉化為亡靈,給人類乃至物質界的其他生靈造成了巨大的苦難。
想到這兒,他高舉左臂,召喚出一面大旗,鮮血染成的旗面上織有白金藍三色盾牌。
隻可惜現在的謝南星已因重傷陷入昏迷,由本能接管了身體的指揮權,否則她必然能認出這個已經見過數次的徽紋——霜寒要塞的三盾标記。
随着旗幟的出現,騎士身後浮現成列的騎兵,手中的長槍如林,散發着足以讓對手膽寒的幽光。
“來吧,讓我試試你的底線在哪兒!”騎士吹了一聲呼哨,一匹烏黑锃亮的披甲戰馬從他腳下的陰影中躍出。
“士兵們,沖鋒!”
随着指揮官的号令,烏壓壓的騎兵如潮水般湧向怪異的合成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