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我沒有認錯吧?”
溫力言的聲音極具磁性,而那雙閃着藍光的瞳孔更具威懾力,讓祈安背後發涼。
“我是。”他答道。
溫力言冷着臉問:“南洲,為什麼他會和你在一起?”
葉南洲應當也是聽出了他語氣的不善,謹慎道:“偶然遇到的。”
溫力言極快回道:“最好是。”
繼而他又補充道:“可别忘了靈劍派的規矩,莫要再接觸被逐出門派的人。”
葉南洲微微鞠躬:“是。”
眼看氣氛降到了冰點,祈安覺得沒必要讓局面這麼僵,開口調和道:“剛剛是怎麼一回事?”
溫力言冷哼一聲,投來打探的目光:“你難道沒有發覺,你被魔修的氣息包圍了嗎?”
祈安知曉他說得應當是那些黑氣,便點點頭回道:“與那些有關?”
溫力言沒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有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
祈安撓了撓後腦勺,答道:“有些難受。”
說着,他就不自覺地将眼神望向唐夷,他的好師父沒有絲毫要開口說話的意思,一臉的漫不經心。
溫力言似乎松了口氣:“看來魔修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當的,難受便說明你不适合。”
聞言,唐夷挑了挑眉,終于開口道:“傻徒弟,以後不要再輕易相信别人。我讓你拜我為師,其實是看上了你的本事。”
“我方才,想要把你的本事奪過來,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祈安目光中閃過一絲遲疑。本事?除了會召喚神獸外,他能有什麼本事?
為何唐夷不直說呢?事到如今,他還要保持什麼神秘?
一直聽着的溫力言突然笑出了聲:“可笑。”
他指着祈安激動道:“唐夷,他若是有本事,就不會淪落到如今這個下場。而聽了你這一番話,我覺得你也沒什麼本事。”
話雖如此,但祈安卻捕捉到了溫力言眼中閃過的一絲恐慌。
他在怕什麼?怕自己有本事?
在這樣的情形下,唐夷不合時宜地勾起了嘴角,對溫力言道:“你是不了解吧?”
祈安看到溫力言明顯怔愣了一下。
唐夷不管不顧地繼續道:“你從不去了解除了靈劍派以外的功法,因為你看不上,所以在你眼裡,隻要不是靈劍派的法術,都沒有本事,我說的對嗎?”
溫力言立刻反駁道:“你不會覺得變成魔修就是有本事了吧?”
“從未說過。”唐夷搖搖頭,不打算再繼續浪費力氣。
但是祈安知道,唐夷一直以來的目标都十分清晰。
他收集山嶽宗的獨門秘法,又去南海求取海底隔絕術......他說過,要将所有功法集大成。祈安相信這些話他是發自内心的。
魔修,也許隻是他萬千目标中的一個。
而溫力言一口一個魔修,既厭惡又忌憚,這樣的執念也是極為少見的。
唐夷看上去也是累極了,掀起疲憊的眼皮望向祈安,用口型說道:“别聽他的,你很有本事。”
這難道是他作為師父,給徒弟上的最後一課嗎?祈安心頭有些苦澀。
也不知是因為發現唐夷一直以來在蒙騙他而覺得苦澀,還是為那人無法實現的遠大理想感到苦澀。
“真奇怪啊。”溫力言終是仰天歎了口氣,“蕭景宸一次兩次都抓不住的人,我還以為有多厲害。”
葉南洲沉默了半天,聽到這話卻趕忙低下頭認了錯:“師父,是徒兒無能。”
“行了。”溫力言擺擺手,顯然也不願再多說,“你師兄人呢?帶他來見我。”
于是蕭景宸便在溫力言的冰冷凝視中趕到了現場。
“師父。”他說話時甚至不敢擡頭直視面前人。
“景宸,據我對你的了解,你的修為可是遠超唐夷的。”溫力言又冷着一張臉,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你可否給為師一個理由,為何遲遲抓不到他?”
蕭景宸聽後并未擡起頭,靜默一陣後才憋出幾個無用的字眼:“是徒兒無能。”
溫力言明顯不認可他的回答,一伸手便将他也捆綁了起來。
“師父!你這是幹嘛!”葉南洲着急地就要沖上前。
溫力言遞給他一記眼刀:“如若你也要來,那麼我連你一起綁回去。”
葉南洲隻得停下腳步,臉上寫滿了關切。
祈安在一旁看得倒吸一口冷氣,這溫掌門,是不是平時脾氣就這麼差啊。
耳聞這一切,本已閉上眼小憩的唐夷又再度睜眼,懶懶開口道:“溫掌門真是心狠手辣啊,連自己的弟子也綁。”
他看似不經意地朝蕭景宸那一瞥,繼續道:“你憑什麼笃定他給我放水了呢?我和他從未有過什麼關系,難道你認為在你這位大弟子心中,你的重量不及我?”
好了,這下溫力言的臉黑了個徹底。
“南洲,你師姐為何還不來,喊上她一起回靈劍派。”溫力言轉身就要走,想了想又補充道,“莫要再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