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菀瑤輕笑間,衣衫穿戴整齊“你若真能抓到他,就不能改變計劃了。”
太監臉色陡然大變,他對被人看穿非常在意,尤其是他們又不熟“你還知道多少?”
身體坐正,擋住床中的範淩舟,宋菀瑤直視着太監。
“你不必擔心,多餘的事我一概不知,但你要的晶石在我這。”
那呈琥珀色的水晶石,正被纖纖玉手所拿捏,她舉起來拿給太監瞧一眼,頓時讓裡面鑲嵌的蛇胎,在光線的變化下顯得更加詭秘,這也是樓蘭沿用至今的圖騰标志。
然而這世上不講武德的人很多,甚至還有大把小人隐匿在世,太監上前搶晶石的身姿,在宋菀瑤手上的簪子戳到它時,就停止了肢體上的所有動作。
晶石雖然有堅不可摧的外表,但碰上尖銳武器仍會留下些許傷痕,何況這是可以開啟樓蘭地下寶藏的鑰匙,也是這世間不可被替代的物件,所以在拿夠想要的财富前萬不可讓其有痕。
“說出你的條件,我們可以做交換。”
太監服軟,是她想要的結局,但這還不夠。
“這晶石你一定知道,我是怎麼得來的。”
“死去的侍女發現了某人的秘密,當天就在水井裡失去了生命,但殺人者當時沒注意到,在侍女反抗掙紮中拽掉了身上的晶石,等後知後覺跑回井前才鈍感大事不妙,于是一連幾天都守着那口井,并似有若無的詢問起那天都有誰去水井了,所以國女堂那段時間才會出現翻包賊。”
這件事被幾位女官聯合壓下,因為快到樂器比試時間,她們不想節外生枝,說要等這件事過去再議,可不巧的是那晶石被宋菀瑤撿到。
“我一開始以為這隻是誰掉落的飾品罷了,但我看到了德川公主衣衫上的樓蘭圖騰,頓時就明白這晶石的重要性,再加上你們那幾天異常緊張,水井附近一有個風吹草動都高度關注。”
太監沒反駁她,就是被說對了。
“但随着内戰事件發生,我發現這晶石不是用來反抗的,反而是用來讓你做女皇的。”
宋菀瑤這番結論,勾起太監上翹的嘴角,意外發現她有做政客潛質。
“而且你不是太監,你是德川宴歌。”
人的長相可以造假,但身形僞裝不了,宋菀瑤從她剛進屋時,就發現她腰闆挺得很直,而做太監的從不直起腰,相反出現在大殿上的公主,倒是從未直起過腰。
“這該聰明的人不聰明,不該聰明的人卻異常聰明,宋菀瑤在下宴歌佩服你。”
撕去太監的假面,德川宴歌不裝了。
“所以天命為什麼要交給男人,我們女人應該也有權利的繼承。”
“還有你說說是怎麼發現晶石作用的?”
“我很想知道。”
德川宴歌想要稱帝的心思,宋菀瑤不感一點興趣,她現在隻對範淩舟有心,剩下的全都不值一提。
“因為那些上岸的樓蘭士兵,他們身上所穿的服飾和佩戴的武器,都是一水的上等貨色,可據我所知樓蘭本身很窮,壓根支付不起買這些東西的銀子。”
這些情況是範淩舟給她說的,那天他們在轎中無意閑聊,說道樓蘭此行目的。
“他們無非就是想要支援,西夏的國力頂十個樓蘭。”
“那你父皇會答應他們?”
“有利有益,那自然會。”
“德川公主算不算即是利又是益,你有沒有想要她的感覺。”
宋菀瑤試探性的一問,範淩舟就閉上了嘴,他沒有用語言回應她,但晚上用身體力行告訴她。
“我聽說你在西夏的名聲不好,要不要同我一起去樓蘭,到我那你可以大展才能。”德川宴歌惜才之心溢出,她覺得宋菀瑤是頂聰明一女的,并不像說的那般風塵豔俗之女。
“不必了,我無心輔佐任何人,但你手上的解藥我很需要。”
“先讓我救他,再還你晶石。”
宋菀瑤前面鋪墊這麼多,原來都隻為了救他,德川宴歌不理解他們的情愛,但佩服她的聰明才智,像這種無色無味之毒是樓蘭秘藥,像這群遠在西夏的禦醫們,把它當做被刀刃傷後的發炎很正常。
事已至此,德川宴歌利索丢給她藥瓶,一個鐵了心要救男人的女人,對她造不成什麼傷害。
解藥到手的瞬間,宋菀瑤先打開聞了聞,接近着沾了點放口中,她害怕德川宴歌給的摻假,以範淩舟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然是受不了任何風霜。
但這給德川宴歌看的想翻白眼,她果然不是個有愛情的女人,對這種操作隻會覺得迷惑,可這也讓她想到那晚涼亭裡的對話。
滾燙的額頭在宋菀瑤送去藥水後,逐漸在手裡慢慢降溫,他身上也終于出了汗,這才是真正的退燒。
“給你晶石。”
空中劃過的弧線成為了兩人的秘密,她不害怕德川會殺自己,因為殺人不在她計劃之内。
但在臨走前,德川宴歌回過神“告訴你個秘密吧。”
“那晚涼亭裡面,他說我不可能赢你。”
宋菀瑤驚範淩舟會力挺自己,她的神色有些微變,但仍在保持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