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淑妃明白過來了,皇上不是想找自己柔情,是不帶懷疑的認為自己就是兇手,而兒子是拼了命的在幫自己。
範唯安還在繼續解釋,他跪在父皇腳邊力争機會,但淑妃的面色從有血氣變成了女鬼臉。
“皇上您好不容易來臣妾這裡一回,原是為了給老八老九讨公道。”
空洞的聲音引起那位天子的注意,但淑妃陰森帶怨氣的臉還夾雜着不甘的淚,用手阻擋住了自己兒子的祈求。
“這碳是您賞給我的,但臣妾自認為沒這麼蠢,會用這麼明顯的東西犯錯,還有唯安是個好孩子,他隻是一心想護着我罷了。”
面對母子倆的說辭,此時的範帝有些猙獰,他确實下意識把淑妃想壞了,但她又不是結發妻子,所以此刻隻希望賬本真有問題。
而經過一道道排查和核對,将看管淑妃宮中庫房的宮女帶上前來。
那小丫頭沒見過這等世面,立馬被吓得慌張出神。
“說,你們娘娘的黑炭為什麼會少?”
“你一天都是怎麼負責看管得!”
現在的範帝隻能将怒火發洩給宮女,吓得周圍人更是不敢喘氣,而那小丫頭隻能顫顫巍巍的哭着說出:
“上個月家中父親重病,就偷賣了幾根黑炭,求皇上饒命,求皇上饒命。”
宮女不敢再把自己說的可憐,她知道在怎麼說都沒用,這些主子們都不會體恤,而她也正好成了出頭鳥,實則滿宮上下對這種事屢見不鮮。
範帝當然是越聽越氣,馬上就下令将宮女收押,并讓她在獄中好好交代賣家,這才讓他暫時平緩了情緒。
但一開始的怒氣已經打擊到了母子,現在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隻有肉眼可見的尴尬。
“淑妃好好休息,唯安陪好你娘,這件事還在調查,我不希望有些事成真。”
範帝臨走前還是将狠話放出,如果沒有三兒子說賬本有問題,這會淑妃可能都已被問責伏法。
“娘,你能不能給兒子透個底,這件事有沒有參與?”
淑妃知道兒子問的意思,但她現在心傷不已,不僅是對皇帝的無情,還有為自己的一生所哭,可兒子的問題也很重要,她就是帶着哭腔也要回答。
“你覺得娘會害你嗎?”
但模棱兩可的答案,更讓範唯安後怕。
“娘,我不想要皇位,我不想要當新帝,請你以後切勿在為我考慮,因為兒隻想要我們母子平安。”
後宮裡的悲切可以悠揚很遠,也影響到了宋菀瑤和範淩舟。
這會兩人共度春宵後,宋菀瑤看起了住處,而環境确實不錯,能看出範帝的于心不忍,可光有這些還不夠,她想要他們一起出去。
“跟我說說淑妃吧,我想她的動機無非是為了兒子,但這次的手法有些太輕易被人發現端倪,皇上能暫時被我說昏了頭,下次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宋菀瑤清楚知道這事肯定不簡單,尤其是她被構陷過好幾次,都沒抓到淑妃的任何把柄,怎麼這次就往她手上送呢。
而有關于這個女人的故事,據範淩舟的回憶還得從别人口述中找。
“我出生太晚對淑妃的了解不多,但照顧我的阿嬷同我講過一些。”
“那年太後重病讓母後前去照料,父親那邊自是在無貼心人,但架不住總有人往裡送妃,淑妃就是在這時候進來的。”
“她憑借家族關系又趁着母後不在,再一次父皇醉酒後現身,便用一晚上的功夫有了孕在身,而母後知曉後并未多說什麼,可聽說父皇反應甚是大。”
“不停派人去打掉淑妃的孩子,吓得她躲到母後宮裡求救,最後還是母後出面才讓三哥誕生。”
原來範唯安是這樣誕生的,宋菀瑤突然心中惆怅,想不到那麼開朗的人遭受這種境遇,但這也更加說明這次兇手不是她。
“這次兇手不是淑妃,她不會拿兒子去做風險,黑炭太過于有指向意味,我們這次都被忍算計了。”
宋菀瑤後知後覺頓感寒氣逼人,她有種自己的每一步都在被暗中人偷窺那般,彼時的範淩舟成為了唯一的暖會地兒。
他抱着她躺在床榻上,讓她盡量睡個安穩覺,他也會想辦法盡快出去,才不會被任何人困在宮中。
可範帝一整晚都在夢魇,等到了該晨起時刻,還是一副恹恹樣子,而李太監的臉色也沉重,他不知當不當現在說。
但畢竟是跟在身邊的老人了,範帝一眼就看出他有問題。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瞞着朕了?”
李太監聽聞立馬跪地。
“皇上恕罪,奴擔憂皇上龍體,正想着用什麼說辭。”
“直接說,不用想。”
範帝不糾結,他在乎結果,不喜曲裡拐彎。
但李太監下了很大決心,才讓嘴裡的話脫口而出:
“回皇上,今早民間督辦處查收了一件龍袍,據調查得到買主是九皇子。”
“你說什麼?”範帝覺得他肯定是聽錯了,要不然就是說錯了。
可李太監害怕的模樣,已讓他知道這事是真的。
“宋…”範帝想說宋菀瑤,但話才開了個頭,就沒有繼續說,但僅僅隻過了一小會,他坐在床邊還是把她喚了來。
而宋菀瑤也正打算回府,她不能常呆在這裡,還有很多事等着做,所以面對皇帝的傳喚,她反而神态自若,似是早有所準備。
“回去好好休息,别在為我勞神費力,你信我很快就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