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制拍攝機在九點關了之後,嘉賓們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在燒烤架面前自給自足徹底吃膩了之後,女嘉賓揚言要說點體己話,就将男嘉賓全部攆開。
連傅禾景想找的獨處機會也因此沒了,隻能眼巴巴地看着瑤迦和其他女嘉賓圍坐在一起,自己則被其他男嘉賓拉走。
女嘉賓有自己的茶話會場,男嘉賓也有,一群人圍坐在一起,又開始拿起了骰子和酒……
最後瑤迦上樓的時候,不經意遙遙看一眼,男嘉賓們還未散席。
回了房間,瑤迦又去洗了一次澡。
這一次還是将頭發絲到腳都洗了個幹淨。
短短時間洗兩次頭是令人無奈的,可不洗那燒烤味熏都能熏死人,别說留到第二天直接釀成不知名的氣味了。
要怪就隻能怪她沒有先見之明。
早知道下午那會兒不要洗頭就好了。
半個小時之後,瑤迦手攥着毛巾,揉着發絲從浴室裡出來。
頭發在浴室被她吹過,擦得半幹。
剛想轉身回卧室拿護發精油,敲門聲就響了。
浴室距離門口很近,門上有傳統的貓眼。
瑤迦走過去看了一眼,年輕男人在門前站得筆直。
似乎感受到貓眼的視線,他擡眼看了過來。
黑嗖嗖的眸子對上她的,瑤迦心頭一燙,趕忙移開。
将門打開,瑤迦站在門的開口處,沒打算讓傅禾景進來。
大半夜,孤男寡女的,雖然這一層都是她熟悉的人,不會多嘴多舌,但終究不合适。
“傅老師,怎麼了?有事嗎?”
傅禾景擡起頭來,這時候瑤迦才看清面前人的黑眸濕漉漉的,上面扣得緊緊的第一個扣子解開了,露出了發紅的脖頸,面上雖然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表情,冷冽不可親近的氣息卻淡了,莫名讓她看出幾分乖巧來。
就是身上的酒氣有點重,不知道有沒有喝醉。
瑤迦心裡揣度着,等着人回話。
看到她的臉,傅禾景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瑤瑤姐。”聲音有些沉啞,卻很溫柔。
瑤迦不争氣地軟了耳朵,她下意識的伸手搓耳朵,就聽他小心翼翼地發問。
“可以進去嗎?”
瑤迦猶豫:“有什麼事可以……”
對上那一雙眼巴巴濕漉漉的眼睛,她後半句就說不出來了。
像小狗,勾動了她的恻隐心。
“進來吧,帶上門。”
瑤迦轉身讓開位置,走去水吧台位置,從自備的小冰箱裡拿了一瓶冰的礦泉水,用了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
走到沙發回頭看時,又對上傅禾景直勾勾的視線,仿佛剛才他就一直看着她似的。
人乖巧地站在門口,還站得筆直,讓瑤迦莫名地想到了站崗的哨兵。
心中的好笑抵過了那一股莫名地怪異感。
“還站在門口幹嘛,要我請你過來?”
聽了她這句,年輕男人才緩緩走過來。
這時候瑤迦才注意到他的手裡還拿了一個東西,長長的,膠紙包起來,有點像傘。
“你手裡拿的什麼?”
傅禾景走到她面前,像個乖小孩一般,将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蚊帳。”
瑤迦訝然,沒想到早上信口胡謅的有蚊子,他當真記在了心上,去買了。
應當是在燒烤前去買的,膠紙是新的。
瑤迦接過看了一下,就将它放在了一邊,看着面前的男人,将手中水推到對面的沙發面前,用眼神示意他。
“坐。”
傅禾景沒動,仍是用那一雙眼睛看她。
瑤迦看那濕漉漉的一雙眼睛,沒看出什麼迷糊勁兒,也不确定眼前人是不是喝醉了。
隻問:“怎麼了?”
她坐着,他站着,需要仰頭看他。
在他的視野裡,能看到完整的她,仿佛隻有一個她就已經裝滿了他的整個世界。
“我錯了,對不起。”一如他在田埂頭道歉的那樣,乖巧真誠。
瑤迦陡然松口氣,“我以為是什麼呢,原來是這事。”
想着他還記着這事,應該是還沒醉。
“坐吧,我原諒你了,要是不原諒你,你今天連我這兒的門都進不得。”
她打趣,借此緩解她心中奇奇怪怪的情緒。
他還是沒動,垂着頭,雙目注視着她,抿了抿唇,突然伸手——解自己的扣子。
瑤迦徹徹底底地愣住,眼看着那扣子解到最後剩下三顆的時候,她才猛然回過神來,正想呵斥。
就見他忽地俯身,伸手抓過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按住。
瑤迦愣愣,目光遲緩地從自己被按住的手轉移到他的臉上,她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發幹。
他的手太熱了,和以往溫涼的體溫不同,将她的手完完全全籠罩住,沒露一絲縫隙。
那熱度似乎從他手傳到她的手,再以此為連接點,熱度到她的身體裡,掀起了另外一股燥意。
“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