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扯了扯領帶,酒勁有些上頭,風一吹,帶去那一股燥熱,人跟着清明許多。
喬景鶴掏出手機,打開,準備叫個代駕。
腰卻被人從身後抱住,他微微蹙眉,下一秒就要甩開這莫名其妙摟上來的人,動作卻因後頭一句可憐兮兮的哭訴僵住。
“阿景,嗚嗚嗚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櫻子說,男人無法拒絕撒嬌的女人,更無法拒絕跟他睡過的女人,一次不上心,那就兩次,睡到睡服為止!
雖然怎麼聽起來,怎麼像歪理,但賈瑤還是可恥地心動了。
畢竟萌生更多好感開始都是因為那一夜。
正巧她也想試探一下,如果試探不出來想要的結果,再睡一回,好像也不虧?
再說了,她是借着酒勁爬床的,裝醉,若是被甩開,也可以順勢假裝睡死過去,要是成功睡上,第二天也可以推脫給酒勁上頭這個借口。
解鈴還須系鈴人,她的壞心情因他而起,酒勁熏熱的腦瓜子裡也就隻剩下一個念頭。
該他負責。
于是,她早早守在酒吧門口,等他出來。
她的酒量好,也能把握好度,喝到腳步虛浮,就撒了口。
渾身酒氣,讓人絲毫不懷疑她是不是沒醉。
男人的腰精瘦有力,賈瑤摟着的時候,不自覺摩挲了一下,臉貼着他的後背,被他酒氣混着體香的好聞氣息熏得飄飄然,更暈頭了。
色膽上頭。
好在她沒忘“表演”這件事。
先發制人地控訴,耳朵放空,仔細去捕捉他的聲音。
“賈小姐……”
男人的聲音莫名沙啞,手掌搭上她的腕間,以不容拒絕的趨勢将她輕輕拉扯開。
酒勁上頭的賈瑤渾身軟綿綿的,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力氣,就被他拉到身前。
那一雙眼睛居高臨下直視着她,目光像有實質一般,令她無所遁形。
似乎是在觀察她是否喝醉。
絕不能露餡。
為了自己的面皮着想,即使被看得頭皮發麻,賈瑤的腦海裡也僅僅牢記着這個念頭。
“你怎麼還沒走?”
纖細瘦小的手輕輕搭上來,不管不顧攀上他的衣襟,賈瑤按捺着突突直蹦的心跳,頗有幾分厚顔無恥地眨着迷離的眼睛,用平時和賈皓撒嬌的勁頭,軟糯着聲音強調,“别叫我賈小姐。”
“……”
對面人有一瞬的沉默。
賈瑤繼續按捺着要崩開的羞恥,繼續道:“叫我瑤瑤。”
手不斷往上攀,最終在男人的脖頸後面交握,腳尖微微掂起,成功地把自己挂在了男人的身上,賈瑤擡起臉,直直撞上近在咫尺的眸子,想去看清他的情緒。
可黑眸墨色沉郁,裹挾着黑暗遮住了所有,複雜難懂,又有一絲什麼閃過,賈瑤還未來得及細看,就被捂住了眼睛。
“你喝醉了。”
男人沒什麼感情,聲音說不上溫柔,平淡極了,鑽入耳骨,讓她躁動羞恥的心髒得到一瞬的冷卻。
一手捂住了她的雙眼,另外一隻手卻筆直地垂在身側,像極了不會趁人之危的紳士。
也是冰冷的,無情的。
“和賈小姐在一起的那兩個人呢……”
“你就是不要我。”
聲音裡帶了一絲哭腔,所有的勇敢染上脆弱,一瞬間侵襲了她的心髒,熱乎乎的大腦還來不及思考,嘴巴裡不受控制的埋怨一句一句往外蹦。
“給你發消息不回……”
“打電話不聽……”
“明明在島上我們相處得還那麼融洽……”
“我不信……不信你對我一點動心的感覺都沒有……”
“有本事……”
手掌慢慢被淚水浸濕,喬景鶴有一瞬的愣怔,下意識地回了一句什麼,捂着的力道漸漸松弛。
眼前人像是抓住了機會一般,握上他的手一扯,紅着眼眶瞪他:“有本事,你就把我推開啊!”
另外那隻手跟着顫了顫。卻始終擡不起來。
該狠狠推開她的……
可……
風一吹,紅眼眶紅鼻子,像極了兔子的人冷不丁打了一個噴嚏,将男人從愣神中拽出來,對那些問題避而不答,他開口,
“手機給我,我叫人送你回去。”
他皺着眉頭,一邊脫外套,一邊扯過她挂在臂彎上的小挂包,另一隻手穩住她踉跄的身形,專心緻志地去翻背包,也就沒有留意到眼前的女人玫瑰般的薄唇輕輕向上勾了勾。
沒有将她撇開,抛下不管,是不是說明……
翻手機的時間,女人都安靜乖巧地盯着他,思緒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他翻出來兩部因為沒電關機的手機,頭疼去看旁邊人時,對上那一雙濕漉漉的,裡面隻裝了他一個人的眼睛。
仿佛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喬景鶴一頓,撇開目光,頗有些狼狽地扶額,“我送你去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