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賈瑤一路都在喋喋不休。
像是酒打開了她的某種話語開關似的。
喬景鶴有一搭沒一搭地應着,眉頭微蹙,不知道在想什麼。
賈瑤無暇顧及,“酒店”二字仿佛像是在她的腦袋裡炸開了煙花,一切似乎都按照她預料的方向發展,腦袋裡混混沌沌的,她努力一邊扮演着酒醉話多的人設來掩蓋自己的緊張,一邊在心裡細細規劃等會兒該怎麼做。
附近的酒店很多,喬景鶴挑了安全性最高的一家,又是賈家名下的,也不遠,車子很快就到了。
賈瑤無尾熊一樣挂在他的身上,任由他帶着進了套間的門。
放在了床上,細心給她脫去鞋襪,被子細細掖好,轉身就準備走人。
隻是喬景鶴剛一轉身,就被床上人扯住了手腕,力道不大,堪堪将他的步子止住。
進了電梯就已經止住了喋喋不休,仿佛說話說累了安靜許久的人,此時突然又緩緩開口,帶着落寞難過,“在你的心裡,我到底算什麼呢?”
聲音很輕,像喃喃自語,又有些飄。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喜歡你,我在追求你……”
往日的驕橫,霸道,強勢通通都消失不見,僅留下忐忑和小心翼翼,毫無防備地……像是小刺猬将一身的刺背了過去,露出了柔軟的肚皮,展現在了他的面前。
男人一動不動,沒有回話,身子依舊背對着她。
這讓賈瑤的内心慢慢牽出絲絲酸澀來,或許應該放棄的,大概不能得到回應了,這時候撒手,安心躺下,睡一覺醒來,明天又可以繼續扮演潇潇灑灑無所牽挂的賈家小姐,好好完成任務,聽從安排最好。
可不甘心。
她的内心裡隐隐有一道聲音告訴她,不甘心,不甘心他會對她如此無情。
進一步,再進一步呢?
他們也不是全然沒有未來,她又不是真正的毒枭的妹妹,她也是卧底,跟他一樣,說不定等一切塵埃落定,他們也能有光明敞亮的未來了呢?
叫她放開他?
怎麼舍得放開呢?
他是她茕茕獨行在黑暗中的一抹亮光,亦是她這段緊繃忙碌,提心吊膽的日子裡的唯一調劑。
就這一晚,遵從本心,放下僞裝。
她發自内心地,突然想知道這個人對她自己本身的看法,畢竟追男人,不都是靠自己的本事麼?
于是,這麼想,她也就這麼問了。
“如果你沒有女朋友的話,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呢?”
“抛開賈家大小姐的身份,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借着酒勁的蠻橫,她花了點力氣,強硬地将他身子扭轉過來,眯着眼盯着面前人精緻的下半邊臉,舔了舔唇,視線落在修長脖頸上,色膽随心起。
她又一拽,将人扯到自己身上,精準地吻住了那脖頸上凸起的地方,吮了吮,聲音軟綿綿,帶着撒嬌哀求的意味,“能不能,留下來?”
一系列流程做完,心跳如鼓。
男人還是一動不動,仿佛僵在了她身上。
賈瑤得寸進尺,繼續親着,啃着。
從脖子順延到下巴,目标是绯紅,看起來就很好親的唇。
心裡也做好了被推開準備,如果被推開了,她就借着這個姿勢,順勢睡倒過去,第二天就說自己斷片了,什麼都不知道!
她心不在焉地想着,連帶着吻都漫不經心,撩人一般四處點火。
直到——
察覺到身上之人壓根沒有任何反應,她心情沮喪想要自主放棄,唇瓣撤離開即将吻上的嘴角之際。
一隻大掌墊過她的腦袋,掌心溫熱,力道不容置疑。
濕熱溫潤的兩片東西直直貼了上來,準确地印在她的唇瓣上,有濕滑的東西順着唇縫鑽了進來。
她微微瞪大眼,唇齒相依的那一瞬,似乎聽到他一聲無奈歎息。
“真要勾引,目标就應該明确點才對……”
之後她便無暇思考了,腦子裡像是淋了一桶熱油,連同她整個人像是被放在油鍋裡,被熱氣氤氲着,輕烘着。
時不時被翻個身,反反複複,從上到下,沉沉浮浮。
許久之後,精疲力盡,她終于墜入了無夢的清甜中……
宿醉的腦袋要不得,賈瑤疼得嘤咛一聲,捂着額角悠悠轉醒。
睜眼,室内有微弱的光。
天已經大亮,隻不過室内拉上了遮光簾,陽光湧不進來,隻給房間内蒙了一層淡淡的光輝。
手下意識朝着隔壁摸了摸,隻有淡淡的餘熱,沒見人。
還沒來得及失落一瞬,耳朵裡清晰傳來浴室的水流聲。
她愣了下,下意識看向浴室的方向。
酒店帶洗浴的套間總是帶點暧昧的色調,磨砂玻璃被蒸騰的水汽氤氲,顯露出朦胧的人體。
修長的雙腿依稀可見。
賈瑤頓了頓,才收回視線,轉而輕輕掀開被角,往下看。
不着寸縷,身上青紫淡淡。
她稍稍一動,身上像是被車馬碾過一般。
酸,痛!
她又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臉。
也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