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利地将桌椅張羅好,謝瑤迦又将準備好的下酒菜端上桌之後,最終從床底下抱出早就挖出來的酒,笑眯眯地沖着二人道:
“嘿嘿,你兩陪我喝一杯不過分吧?”
這是她回寨子那天,從老頭的酒壺裡順出來的一點,回來就被她埋在小屋的後頭,準備什麼時候打了勝仗就痛飲一場。
唯獨沒想到會在今日派上用場。
不過要是不喝,以後也沒什麼機會喝了,天亮了之後,奔赴的就是一場不歸路。
“阿瑤姐,我能不喝酒不?我酒品不好,喝醉了跟暈了似的。”沈荊玉讨饒,“要是耽誤了明天的事情就不好了。”
喝醉了犯暈?
這敢情好啊,剛好适合下料。
謝瑤迦唇邊的笑意更深,“沒事,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就成,再說了,現在得趁着天色早盡興,晚了就真的耽誤事兒了。”
“我在你們這就是一隻電燈泡,不如你跟阿景哥喝?”
“什麼電不電燈泡的,人多熱鬧,來陪我盡盡興,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先喝了再說。”
沈荊玉還是有些猶豫,一邊幫忙布置張羅碗筷的秦鶴景笑着開了口,“既然你阿瑤姐都這麼說了,就坐下來陪她喝兩杯盡興就好。”
“那好吧。”
既然兩人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拒絕,隻好挑個位置坐了下來。
“奸計得逞”的謝瑤迦很是高興,給兩人滿滿當當地倒滿了酒。
杯子她準備了兩隻,都不大,隻她給自己準備的酒碗大一些。
這酒的後勁很足,她也不敢喝多,更不能讓這兩個喝上頭了,耽誤天亮之後的事。
他們的先遣隊要在淩晨四點左右出發,她隻需要保證這兩人在淩晨四點左右醒不來就好。
所以她幹脆将能盡早激發酒勁的蜂蜜粉提前揣在指尖,倒酒的時候摻一點進去。
不動聲色地将就酒杯舉起,謝瑤迦笑道:“敬我們明天的勝利!”
氣氛烘托上來,沈荊玉都顧不上故作矜持,十分豪邁地端起酒杯,同謝瑤迦碰杯,“敬我們的勝利!”
秦鶴景看着謝瑤迦,也跟着彎唇角,笑得謝瑤迦的心頭直撲通,“好,那就敬勝利。”
這男人太醉人了,配合着這酒,都叫人上頭。
還有正事在身,謝瑤迦勉強地說服自己移開視線,端起酒杯湊到唇邊,餘光裡瞧見兩人毫不猶豫地将酒液送進嘴裡,便心滿意足地也将杯中酒給喝了下去。
這酒今晚是格外的甜,謝瑤迦咂摸着,喝得比他們二人稍稍快了些,一邊喝還一邊扯着沈荊玉跟她玩行酒令。
兩杯下肚,秦鶴景和沈荊玉兩人的眼神開始迷離。
謝瑤迦揣起酒壺,準備再倒一杯。
沈荊玉擺着手拒絕:“我感覺有點醉了,不喝了不喝了,阿瑤姐。”
“這都是錯覺,你沒醉……”
然而,酒還沒倒完,陪喝的兩人直愣愣地倒趴在桌面上。
謝瑤迦放下酒杯,看着醉過去的兩人,松了口氣。
說實話,她喝得也渾身發熱,若是這蜂蜜粉再不發出作用,這量都要控制不住了。
此時萬籁俱靜,除了巡邏的衛兵,大家都沉入了夢鄉。
夜深了。
謝瑤迦拉起秦鶴景,率先将人挪到床上,沈荊玉的住處離這裡遠,等她處理完秦鶴景,再将沈荊玉送回去也不遲。
為了烘托氣氛,屋内隻燃了兩盞油燈。
一盞在方才的餐桌桌面上,一盞則在床頭木桌桌面上。
謝瑤迦将人扶到床上躺好,轉身一瞥男人喝醉酒之後绮麗的容顔時,沒忍住,扭頭在床沿上坐了下來。
透過油燈灑出來的昏黃燈光去瞧他。
即使燈光不怎麼亮眼,男人在這光芒之下,依舊是俊逸的,甚至透出幾分清雅之感來,和這間小屋格格不入。
隻面頰上,帶了兩抹紅。
像是天上的仙人不小心沾染了人間煙火氣,不再那麼高不可攀,安安靜靜地躺在床帳之上,任她采撷。
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呢?
又對她的胃口。
謝瑤迦想,就像是為她量身打造,定做一般。
心口還在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這一回,謝瑤迦沒再當自己是生病了,因為從這一股亂蹦的慌亂感中,她品出了一絲甜蜜來。
那是前所未有的情緒,初次或許還叫她手足無措,習慣了之後,一切好像就成了理所當然。
她比她想象之中更能接受“喜歡他”的這個事實。
這時,她突然想起陳金虎曾經問她的話,‘如果以後會遇到更心動,更喜歡的人,會不會換掉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