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雲瑤迦問。
楊青蔻号完脈,搖頭:“小姐的身體健康,沒什麼異常。”
“那你呢,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适?”
雲瑤迦隻能摸脈摸出一個人有沒有内力,而并不能給一人号脈,據說自己給自己号脈,脈象也會不準,雲瑤迦擔心楊青蔻出什麼狀況,便問。
得到楊青蔻的答案,她才松口氣,揚聲對那頭繼續道:“我的丫鬟已經号脈确認沒有問題,可否滅了火?”
那頭的民衆們面面相觑,面帶猶疑,顯然并沒有立即相信,就是那老者身旁的中年男人繼續嚷嚷起來,“你說号脈沒有問題就當真沒有問題?誰知道你的丫鬟是不是真的會醫術?會不會号個假脈糊弄人?”
意料之中,雲瑤迦眉頭擰了擰,卻也不急躁,沉了聲繼續和對面商量,“那敢請問閣下,中了禮蠶之毒的人會是什麼樣的一個狀态?”
中年人一哽,沒有馬上回話,他身邊的一個半大小子猶豫了一下,卻是道:“中了禮蠶之毒的人,如中尋常鼠疫一般,高熱咳嗽,喉痛不已,渾身乏力頭痛昏沉無法下床,還會有嘔吐的現象。”
雲瑤迦:“若是如此,我們如果不幸感染,時經這麼久,理應會發生那小兄弟口中所說的那般情狀才是,可是我們這裡的人都隻是睡得沉,其他什麼都沒有發生,這是不是很好地說明了,我們并沒有感染上這禮蠶之毒?”
“若我們都是健健康康的,你們如此作為便是草菅人命,我乃西漠有名的商女,我們若我死了,我父母家人定不會輕易放過你們。屆時鬧将到綿州城官府,你們這等沒有入城的刁民,誰來保?誰又敢保?”
這一話落下砸出他們的顧慮恐慌來,雲瑤迦何嘗不知他們硬要将她這等人燒死的緣由是什麼,生怕染病是其一,其二便是貪婪。
若是真的擔心她這等人染病傳染給他們,早在他們在官驿亭歇息的時候,就應該過來跟他們提一嘴,并說明亂葬崗的事情。
無人提醒,甚至還制造動靜将他們引去亂葬崗……
結合方才她看到的他們毫不遮掩對馬車的垂涎畫面,雲瑤迦就可以推斷出,這其二便是貪錢财。
這些人當中,定是有一批人看上了她手中的銀錢。
本想着這一趟喬裝打扮奢侈一些,也自然一些進綿州,好遮掩行蹤做事,沒想到倒先引來了這些貪财之人的注意。
讓她看看,這其中有誰在貪她的東西。
雲瑤迦眯着眼,不動聲色地掃過所有人的反應。
他們在竊竊私語,顯然開始猶豫,但在中年男人的焦急勸說之下,又開始沉默下去。
找到了。
之後,雲瑤迦便瞧見那中年男人絲毫沒有畏懼地繼續揚聲開口,“你唬誰呢?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反而是如果我們真的放了你,你們身上有潛在的病因禍害到我們的身上,反而是我們得不償失。”
“對啊,就是啊,你怎麼保證你說的話就是對的?”
“是的哩,要是你們的病氣過到我們身上,我們上哪兒找人讨公道,評理去。”
……
其餘人也跟着嚷嚷起來。
這些刁民。
雲瑤迦垂着眸,盯着愈發燒得起勁的火舌,垂下的眼皮底下閃過一絲戾氣,玄清和齊雲走了過來。
齊雲提議:“現下怎麼辦?要不要屬下殺了他們?”
雲瑤迦瞥了他腰間的佩劍,“你過得去?”
齊雲兩手交疊,從兩隻胳膊的窄袖側邊摸出幾枚利器,“屬下有這個。”
很鋒利的小利刃,擲出去隻要丢中要害,就能要人性命。
雲瑤迦保持懷疑的态度,“就這些?”
“不夠的話,屬下這裡還有。”
說着,他拍了拍腰間,又拍了拍腿側,雲瑤迦的視線從他身上收回,雙手交疊,手指不自覺落在手臂上一下一下輕拍着,似乎在考慮。
這是,旁邊插進來楊青蔻的話。
“哎呀,不用浪費這些,奴婢想到辦法了。”
雲瑤迦挑眉看她:“辦法?什麼辦法?”
“且聽我的。”
小丫頭眨了眨狡黠的眼,走到那廊亭中央,雙手叉腰,豪氣雲天一般沖着對面喊:“聽好了,我家小姐所言非虛,既然你們不信,那我們就換個條件。”
中年男人:“什麼條件?”
楊青蔻:“若是尋常人,接近那亂葬崗,想必已經染病在身,無法下床了吧?但是我們還好好的,想知道原因麼?”
中年男人:“什麼原因?”
“那便是自我們從亂葬崗回來之後,每個人都吃下了一種解毒藥丸,這種解毒藥丸也隻有我家小姐才會有,恰恰好的是,也隻有我才能根據一粒藥丸配這藥出來,閣下如果放了我們,當知恩圖報,我們也會配出藥方給大家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