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如此下了決心,可接下來的時間裡,就如同被人戲耍了一般,他再怎麼努力去看棋盤調整局勢,卻還是以失敗告終。
要麼是被雲瑤迦一路猛攻殺了個片甲不留,要麼是東牆補西牆一般缺了防守,最終還是黯然落敗。
從白日早間下到日落餘晖,甚至到了那深夜,博風堯都沒有赢一盤。
直至雙眼熬紅,冒了血絲,眼睛幹澀難以瞧清面前的棋盤,博風堯忍不住伸出手抹了抹額角的汗,努力眨了眨眼去盯眼前的棋盤局勢。
像是看出他的狀态不對,女将軍直接撒手,丢開旗子,站起身:“天色已晚,某看今日就罷了吧,王爺也累了,早日休息為好。
“本王可以!”博風堯粗聲粗氣地出聲阻住了她的去路。
卻沒承想,眼前的女将軍卻是絲毫不留情面地張口道:“某不可以,昨日宿醉已經傷身,今日又是久坐了一天,身子骨十分僵硬疲乏,還請王爺恩準某下去休息。”
博風堯面容黑沉一片,盯着雲瑤迦的臉,擱置在棋盤桌子下方的手慢慢緊攥成拳,扯了扯唇角一字一頓道:“雲将軍可真是直率啊。”
“那是自然,做人可不能委屈自己,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意思呢?且也不能對一個東西一件事物太過于執着,不然越想得到就越得不到。因此生了躁郁更是要不得,這可是會傷身的,王爺,您覺得呢?”
雲瑤迦自當看不見對面人眼底的寒冰,自顧自補充完。
博風堯氣得面色更加僵硬了,偏生還要擠出微笑來應對,“将軍說得是,既如此,那便改日再一起手談對弈了,來人,送客。”
“等等。”
雲瑤迦伸手一攔,道:“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将軍請講。”
“某現下還想再攜個人逛逛,解解悶兒,還請王爺恩準借某一人。”
“哦?是何人?将軍還請說。”
“某想向王爺借殿下陪某逛逛這王府,可行?”
博風堯眯了眯眼,明顯地不想放人,“可本王這侄兒也是剛來這府中,一樣與将軍不熟悉這裡,喚他陪同不如讓内人偕同,如何?”
“某一路走來并非不記得那居住的院中之路,隻是瞧着這王府之景甚美,想與熟悉的朋友賞景而已,還請王爺恩準,畢竟除開某的部下們之外,某最挂心的便是不能時時刻刻在身旁陪着的殿下了,殿下與某這一路走來,旁人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某就怕……那歹人殺某不成,把那主意打到殿下身上……”
“誰敢!”
博風堯大喝一聲,将石頭做的棋桌拍得梆梆作響,“在本王的地盤,本王倒要看看還有誰敢造次第二次!”
“王爺霸氣。”雲瑤迦十分給面地鼓了鼓掌,“既如此,王爺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莫不是王爺找殿下還有什麼話要講?若是想說,那某走遠一些。體己話您們說了再叫某也不遲。”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攔人就顯得有些不知好歹了,博風堯看了站在邊上的鶴鏡一眼,道:“既是将軍尋你有話說,本王也不好相攔,但看你自己,若是你亦想回去休息,便盡管……”
“皇叔多慮。”鶴鏡躬身道:“侄兒自願陪同将軍散心。”
這話一堵,博風堯面色尴尬,被那話堵得不上不下,臉色難看至極,隻好揮手放人了。
走出那棋桌亭子,鶴鏡與身邊人道謝:“多謝将軍再一次的搭救。”
“搭救?搭救什麼?”
雲瑤迦面色淡淡,“我隻是叫你出來一同賞景,算不得搭救你,還有往日再遇到這種情況,你若不懂得反抗,吃虧的便隻有你自己。”
“再說了。”
女将軍話頭一頓,扭頭過來靠近他,朝他嘲弄似的勾唇,“我這番動你,你不說自重,便是甩開我的手,碰都不叫我多碰一分,到了你這便宜皇叔這裡,怎麼瞧着,不知道反抗了呢?還是說……”
她伸手抹了抹臉上的假疤痕,燦然一笑,彎着的眼睛雖亮,卻是一點笑意都無:“你不喜歡我這張醜陋的臉?”
“……”瞧見女将軍眼底的那一絲暗色,鶴鏡慌忙解釋:“不是這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