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該聽話。
希望這一次吃過苦之後,就能運氣好些吧。
瑤迦心中暗暗給自己加油鼓勁。
看了看上頭昏暗的天,鼓起來的氣又歇下去半截。
這秘境裡到處都是風雪呼号聲,好在她并不怕冷,不管外頭的風雪多大,她心頭都暖融融的,四肢都熱乎乎的,能蹦能跳,遂進這秘境,也算是沾點便宜了。
比起思過崖的飛沙走石,她還是更喜歡這風雪呼号停下來的靜谧。
于是,她尋了一個可以住的洞府,灑掃幹淨,就住了下來。
在白日能見物之時,去外頭的森林裡找點靈果,若沒有這風雪呼号,這蒼雪秘境還是好的,森林樹木能在這冰天雪地裡保持常綠不說,還能長靈果。
森林裡也不怎麼瞧得見妖獸,便是有,也是溫馴無害的靈兔和靈鹿。
此外,秘境中還有偌大一個冰湖,冰湖裡還有魚。
但是冰湖上的冰比較堅韌,得費靈力才能鑿開,瑤迦的靈力甚微,動不了手,隻好每日盯着冰湖裡的魚,吃着果子,想象着解饞。
蒼雪秘境的空氣裡裹挾着靈氣,待了三天,瑤迦驚喜發現,自己的靈力還漲了不少。
不由得心頭歡喜幾分,心中想,師父應當是知道這裡的靈氣極為适合她吸收,才讓她來這裡罷?
畢竟提議她來這裡的可是她的師父,霓裳仙子。
心中這念頭一旦堅定,也就忘了思考其他,比如說,既然這裡的靈力适合她吸收嗎,為何不在她年幼的時候,就将她送來這裡?
心思單純的瑤迦自然沒有想太多。
悠哉悠哉地又過了三日。
直至今日,天暗下來之後,她十分自然地在她先前就尋好的大石塊後頭的石床上躺下,再自然地蜷縮起身子,抱着腿準備入睡。
然而迷迷糊糊間,忽然聽見一聲極為凄厲的鳥獸尖嘯,裹在比往日還要大的風雪聲裡,依然清晰可聞。
這還是瑤迦第一次聽見的這動靜,本想蒙頭不理,可那嘯聲一聲比一聲凄厲,叫得她心頭發抖,心口酸脹難言,甚至發起痛來。
折磨得她再閉不上眼好好睡一覺。
無奈,她隻好翻身坐起,用靈力催了一盞小油燈,提着往外走。
洞府之外,烏雲蔽月。
天色陰沉得可怕,這風雪似乎比先前以往更大,裹挾着瑤迦讓她寸步難行。
可那嘯聲始終讓她在意,如此,她隻好提着燈艱難地尋那出聲之處。
終于尋到了位置。
竟是她從未涉足,深不見底的斷崖。
不知崖底多深,那嘯聲就是從崖底而來,叫得瑤迦心頭發慌。
她這點靈力,跳下去就是送死。
無法,她繞着斷崖走了一圈,終于找到一條可以下去的小路,隻是這條路有點險。
等瑤迦摸索到此處,便是這時候了。
收回仰視那崖底一線天之外的視線,瑤迦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回前方的路,模模糊糊似乎可以看見了盡頭。
快到了,再堅持堅持。
她又鼓了鼓勁,攀着崖壁,一步一步往下走。
階梯一節一節,終于到了崖底。
腳踩上那灰白的地面。
她的心頭剛稍稍松口氣,忽而聽見一聲。
“啧,這麼多年,就派了一個小丫頭過來瞧吾?”
粗嘎難聽的嗓,像刮過石頭子兒一般難聽的聲音,掠過她的耳尖,戳入心口。
有什麼被戳開,好似有點痛。
瑤迦心頭抖了抖,皺了皺眉,疑惑不解地擡頭看過去。
便見一人被蒼青色的巨大石鍊藏着扣綁着紮在後方的石壁上。
雙手被提起,牢牢地釘在上頭,還有兩條修長的腿,也呈張開的大字,被死死釘在了崖壁上。
背後有烏黑暗沉的痕迹,似乎是血幹涸了凝固在上頭,瞧着觸目驚心。
偌大的雪天,此人身上的衣服零零碎碎,堪堪可以蔽體,是個高大的男子……
令人在意的不隻是他這處境,最奪人視線的是那張天工巧奪的臉,五官好看得過分,膚白勝雪,鴉羽色的長睫之下,是一雙攝人心魄的烏黑藏赤丹鳳眸。
一對上那一雙眼。
瑤迦便無端覺得手腳冰涼,暖融融的身子也開始泛冷,令她心中的驚豔未散,就已心生了懼意,後退幾步,哆哆嗦嗦發問:“你、你是誰?”
男子目光灼灼,用仿佛要将她釘在石壁上的視線将她上下打量,最終有意無意地掃過她的身前,挑起菲薄的唇笑道:“這麼多年了,終于把我的東西送來了。”
“小丫頭,吾名鶴鳳,可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