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落,衆位長老一個怔忪,咄咄逼人的嘴臉慢慢黯淡下去,面上浮現尴尬來,一時之間,沒人敢再亂說話。
畢竟,他們口中的這女娃,原本天生就是純木靈根,現在多出來的火靈根。不過是人為使然罷了。
因這火木靈根,女娃受了這多年的苦,不是旁人所能輕易承受的。
聯想到這一層,長老們的心底終于後知後覺地湧出一絲愧疚來。
看着這一幕,霓裳譏諷地勾了勾唇角。
宗主卻皺眉道:“即便是她瑤迦承受了這許多,也不該置整個宗門的人于不顧。貿然地與這畜生接觸,還為他謀了便利。還有,”
宗主頓了頓,看向霓裳時,眉目下壓,帶着咄咄逼人的淩厲,“再說,她本身就與那孽畜有緣,察覺有異理應遠離這孽障?不拉開距離,反而湊近?如何不算生了異心?”
“你這般說,是笃定了我徒弟瑤迦必定是助長這鳳凰的幫手了?”
“本座并非空口無憑去冤枉,而是确實如此,你若不信,不若來此看。”
宗主一邊說,一邊帶着霓裳到了那個秘境的後方,讓她去瞧那後方的小出口。
在秘境後方的巨石遮掩之下,确實藏着一條小路,往前瞧,冰雪茫茫……
霓裳眯眼,啟動靈力往前探。
靈力往裡進沒一會,便被阻隔在結界之外。
宗主:“這一回你總該相信了吧?”
霓裳收回靈力,面上瞧不出喜怒,隻道:“如今當務之急,理應是阻止這鳳凰罷?鳳凰多智近妖,各位與其急着定我那小徒弟的罪,不如想着怎麼突破這結界,牽制這鳳凰才是。”
“霓裳仙子此話就有失偏頗了吧,此事涉及三界安危,瑤迦作為内門弟子,無論如何,理應謹記宗門宗規,不應違背才是,如今卻罔顧宗門宗規,犯了此等大錯,卻還要因自身情況特殊,免受懲罰,此事一旦被宣揚出去,不但使我藏仙宗面上無光,還很有可能被其他弟子以此效仿,犯下彌天大錯,也妄圖逃脫罪責。屆時,這三界之中,藏仙宗該如何自處,門内烏煙瘴氣之風漸甚,還如何發揚光大?”
“哦?阙明長老此話是說本座明知弟子犯錯,還是非不分,意在偏袒了?”
“霓裳仙子沒有此意?”
“本座何時有此意?”
“那為何不談論你徒弟之罪?妄圖轉移話題?”
“哦?此時先處理鳳凰之事不應是緊要之最,緣何成了本座推脫不處理犯錯徒弟之由?”
眼見着兩人即将要吵起來,又有其他長老站出來作和事佬,就連一邊的宗主都發了話,“一宗門的人,總是吵吵鬧鬧,分歧如此之大,像什麼話?”
雖然他隐隐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可細想又摸索不出什麼來,隻能二人“各打五十大闆”一般斥責。
隻這一次,霓裳卻不依了,将一塊大石頭化作椅子,往那鋪着軟墊的椅子上一坐,二郎腿一跷,不依不饒起來。
與藏仙宗的長老們頓時鬧成了一團。
無人注意到,那結界上覆蓋的神靈之光愈發地亮,仿佛有什麼要脫繭而出。
與外頭的喧嚣不一樣的是,秘境之内照常是一片白雪皚皚。
天空陰沉沉的,烏雲彙聚,電流從團團的烏雲之中一閃而過,好似随時都要往下劈砸過來,那烏雲彙聚之下正是落嘯崖的崖底。
崖底之下,原先玄色青黑的鐵鍊扣綁的青年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個血紅的,略有些透明的巨型蛋。
巨蛋周身被玄鐵鍊纏繞,隻是這玄鐵鍊卻不是最初的黑而結實的狀态,取而代之的是,周身瑩瑩發亮,有神靈之力緩緩灌入那巨蛋之中,似是要為它提供養料。
不甚透明,萦繞着暗紅色靈氣的蛋殼之下是一隻看不見首尾的鳳鳥,赤色的鳳羽流光溢彩,源源不斷的赤紅靈力從其中冒出,萦繞其身盤旋纏繞着,再度沒入進去。
好似源源不斷地在修複,長成。
忽而,一道驚雷炸響,鳳羽顫動,漸漸松開,緊閉的鳳眸緩緩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