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了找線索的方案之後很快就有了新的發現。
經過勘察,大殿的壁龛内居然也有抓痕!
不同于暗道内帶着深紅色的血指痕,大殿的壁龛内部的指痕呈深灰色,紊亂斑駁,沒有任何規律,有深有淺,層層疊疊。
好似是被什麼困在了這上頭,掙紮不開,或是遭受了什麼恐怖的虐待,因痛苦而掙紮,日複一日,夜複一夜。
調查的結果令滿殿之人愕然。
除了殿堂壁龛,屍體上卻沒有什麼新發現。
皆是形容枯槁,神色扭曲,好似死前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血精氣被吸幹之後,隻剩下腐朽的幹枯之體,日積月累沒有人收屍,重新吸收空氣裡的水氣膨脹發臭,才誘發了這滿地令人聞見惡心的蛆蟲。
瑤迦站在殿内那遍布痕迹的壁龛面前,陷入了沉默。
與暗道不同的是,殿内壁龛裡沒有香爐,隻有一盞盞的魂命燈,魂命燈完好無損,早就熄滅了。
用靈力探尋也感受不到任何魂靈氣息。
這一座大殿的魂靈全都消失了,不知生死。
對比起暗道之中被撕碎的那些魂靈,這般離奇失蹤簡直不要好太多。
說明還有一絲生的希望。
可是他們先前在這裡到底遭遇了什麼?
為何看起來那麼痛苦?
直覺告訴瑤迦,這些魂靈絕對和她腦海裡莫名出現的那些面孔有關。
隻要找到這些魂靈,說不定就能得知這滿殿堂慘案的真相。
“阿瑤。”
瑤迦回過神,發現四周的仙門弟子早已跑了七七八八,大殿内僅剩下蓬萊仙宗的弟子在殓收屍體,和站在她身後的清艿和長桓等人。
“他們呢?”瑤迦問。
清艿:“早走了。”
那些人果真說到做到,幫忙找出線索就跑了個幹淨,唯恐和這事兒扯上幹系。
怎麼能這樣呢?
現在繼續埋怨也無濟于事。
瑤迦的眉頭皺了下,很快舒展:“沒事,我幫你。”
隻要有她在,她必傾盡全力與她一起查出真相,還……需要公道的人一個清白。
“不。”清艿搖了搖頭,“這事情不簡單,從現在開始你别插手,回藏仙宗去,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處理就好了。”
瑤迦不解:“可是這不是曆練嗎?我們不是說好了……”
“此事太過艱險,不妥,要曆練,下次我再邀你就是。”
“可是人多力量大啊,我也想參與……”
“清艿仙子說得對,阿瑤,你先回吧。”
聽見這邊的動靜,本就離得不遠的幾個男人也走了過來。
長桓道:“隻是阿瑤是我們藏仙宗的弟子,我們藏仙宗的人自會護送她回去,清艿仙子就不用操心了。”
瑤迦猶豫,“可是我答應了鐘公子要幫他查出真相,幫他找到姐姐啊……”
“沒關系的,瑤迦仙子。”
不知何時,鐘景站在了她的身後。
“我不要緊的,有他們幫我也是可以的,這事兒本就是我一意孤行尋仇,仙子沒有義務幫我,遂應當以自身安危為重,保護好自己,莫要落得我阿姐這般境地……”
艱澀的聲線哽在喉口,自此止住,引人遐想。
她扭頭過去,瞧見的就是男人一臉哀傷的神情,他眼皮耷拉着,神情哀寞,眼睫輕顫,似乎要顫到她心底裡去,讓瑤迦想到了在藏仙宗外殿瞧見的那一隻落水狗……
可憐巴巴的,令人心頭一緊。
她眉頭皺得越發深,心頭的猶豫盤桓煙消雲散,“既是我答應的,我定會負責到底。”
她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胳膊,“你莫要擔心,我會幫你的。”
鐘景猶豫:“可是此事可能會危及仙子性命……”
瑤迦:“沒關系,我會保護好自己。”
鐘景眉眼稍稍明朗,“好,那我就謝謝仙……”
“胡鬧!”
長桓想也不想地斥道,“你多少斤兩?能對付得上這傷人不眨眼的兇徒麼?莫說你,便是我,都無甚把握,你區區一個剛晉元嬰的修士怎可能敵得過?”
瑤迦:“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怎可出爾……”
“你又不是君子!”
長桓想也不想地吼斷了她的話,瞅見她那被他的話驚得有些失神的臉,不由得揉了揉眉心,緩和了神色道:“聽話,我讓元淳送你回去,這裡有我和清艿仙子等處理就好。”
瑤迦一動未動,“即便我不是君子……”
她頓了頓,收斂心神,緩緩攥緊拳頭,深吸口氣,将未盡的話說完,“……我也知道,不能出爾反爾的道理。”
“師兄,我要怎麼說,你才能明白?”
“什麼?”
瑤迦冷了臉色,嘴裡的話不再留情,“我自己就能作主,任何人都不能替我做決定,我可以對自己負責,煩請師兄不要再操心我的事了。”
說罷,她不再理會僵在原地的長桓,轉而對清艿堅定道:“清艿師姐,我想加入,我想與你一起緝兇,希望你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