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雙墨眸幹淨純粹,卻又暗藏着堅毅,看得清艿神思一晃,仿佛看到了上輩子的她……
此時此刻,清艿知道,她已經做好了決定,她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瑤迦打定主意要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與其拒絕她,讓她暗地裡悄悄行動,遭遇不幸,不如同意她一起出行。
放在眼皮底下看着,總歸要放心一些。
清艿抿了抿唇,最終點頭,“好。”
瑤迦雙眸微亮:“謝謝。”
元淳在旁瞥了她一眼,舉手道:“我也去。”
清艿:“可以,那長桓道友你……”
長桓臉色發沉,咬了咬腮幫,“我也一并同行。”
清艿:“行。那鐘公子呢?不如我們送你到附近的客棧,你留下來休整歇息,不日自行歸家去,若我們有你姐姐的消息,或抓着兇徒,屆時再修書一封告知你,如何?”
鐘景搖了搖頭:“多謝清艿仙子的好意,隻是家姐遭遇不測,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一日無消息鐘某便一日寝食難安,即便歸了家,也無法給二老交代,遂鐘某想一并同行。”
瑤迦:“可此途兇險……”
鐘景于蒼白的面色中擠出一起笑,安撫身邊人:“無礙,我會照顧好自己,絕不會給各位添堵。”
清艿看了他一眼,竟奇異地沒再拒絕:“好,既如此,你便與我們同行罷。”
鐘景彎唇:“多謝仙子。”
此次試煉,來時一大堆人,真正堅持到試煉最後的人寥寥無幾。
除開蓬萊仙宗和藏仙宗弟子,再無其他宗門弟子一并同行。
考慮到此次試煉的危險性,清艿讓大部分蓬萊仙宗弟子負責處理好現場,并回宗門禀報情況,隻餘下兩名修為高些的弟子與她一并同行。
至于藏仙宗,除開長桓元淳瑤迦三人,并無其他同門,長桓不願自此回藏仙宗,便修書一封,與他們一并同行。
接下來的試煉僅剩了七人。
處理好一切下山,霞光墜墜,天色将傾,準備入夜了。
幾人忙踩着霞光趕路,終于在天色徹底沉下之前進了城。
尋了一家客棧,住了進去。
瓊州悅坊的事兒還沒有眉目,幾人第二日一大早便在城裡打探消息,瑤迦也沒忘和蛇妖的約定,在打探瓊州悅坊的事情之餘也不忘找尋名叫“阿昭”之人的蹤迹。
可不管是哪件事,皆是沒有從任何人嘴裡得到相關的線索。
城裡之人隻道,瓊樓悅坊設置了禁制平日不準凡人靠近之後,就沒有人再對那裡感興趣,靠近過那裡。
後來得知瓊樓悅坊出事之後,城裡居民隻道活該,并覺晦氣,自發離瓊樓悅坊更遠了。
看來,瓊樓悅坊不止在修仙界風評不好,在凡界也是名聲掃地。
各處客棧酒樓打探不到消息,衆人隻好改變調查方向,改從一些人多又雜的茶館,小攤入手。
分批出去打聽。
此行七人,以兩人三組組合查探,瑤迦秉着要對鐘景負責到底,便自發和鐘景組了隊。
長桓要跟随,卻被元淳扯走了。
清艿不放心瑤迦與那還未明确身份的鐘景同行,便加入了他們與他們一道。
剩下的兩名蓬萊仙宗弟子自行組隊查探去了。
自都早早出門,臨到午時,問了一早上沒問到消息的瑤迦三人口幹舌燥,尋了一處看着寥落的茶鋪喝茶,順便歇歇腳。
茶鋪地處瓊州城邊上,生意冷清,幾人要的茶水很快就上了來。
茶水味淡發澀,隻能作解渴歇腳用,三人如味同嚼蠟,豪飲了一杯,算是解了嗓子眼的那一股子渴。
茶鋪子不大,三三兩兩幾個背着行李包袱的茶客,他們坐下不久,剩下的茶客剛好起身走人。
瑤迦他們也沒打算多停留,瓊州靠海,晝夜溫差大,這鋪子頂棚鋪的茅草不多,不隔熱,坐一會兒就讓人心煩氣躁,喝完一壺茶,幾人也打算重新啟程。
茶剛過一杯半,這時,外頭走進來幾個身後背着魚簍擔子的男人。
皆是一身灰布麻衣,一雙破舊草鞋,臉上汗津津的,擱下散發着腥味的魚簍,幾人在距離瑤迦等人不遠的位置機坐下來。
喊了一聲小二“上茶”,便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修仙之人的五感靈敏一些,是以那幾人自以為的低聲一字不落地傳進了瑤迦等人的耳朵裡。
“哎,你們聽說了沒有,漳州城又死人了。”
“死人?真的假的?你這一路怎麼都沒說?”
“是真的!我在無意之中看到的,就今天,我不是去給一個漳州貴人家送魚嗎,喊了半天随從開門,我就聽到了那哭嚎聲,死的還是老爺,好像還是什麼忌諱,那随從還警告我不許說出去。我這不是憋了一路,回到了咱們的地界才敢說?”
“老爺?哪一家?”
“羅宅。”
“啊!就那個之前死了個下人的……”
“對對對。”
“哦老天!漳州是被什麼髒東西纏上了嗎?溧陽縣死了一戶不夠,現在城裡也不安全了?”
“就是說啊,我看要不我們這幾天就不要去漳州那邊做生意了吧?太吓人了。”
“我知道了那個消息就不打算去了,但不知道你們什麼想法,就跟你們說一下,這事兒咱哥幾個就捂緊嘴,可别說出去了……”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