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柱間眼前一黑。
就在他要昏過去的刹那,日向正道拽動紅繩,将長針收回。
那幾根長針抽出的動作過于粗暴,不僅在半空中帶出了幾股黑血,還牽動了周圍的肌肉,令他的身體不自覺地抖動了兩下。
還好這位“醫生”雖然人品不行,但是醫術在線。
立馬就不呼吸困難的柱間,在地上仰躺着歇了一會兒,獨臂撐着爬回床上,頭一歪就睡了過去。
……
一覺睡醒,千手柱間覺得自己舒服了很多。
日向正道正在櫃子前面翻閱卷軸,依舊背對着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偷襲。
柱間:誰會偷襲一個開了白眼的日向!
他□□巴了的血液和湯藥粘得渾身難受,起身試了試恢複行動力的腿腳,看日向正道沒有阻止他的樣子,便光明正大地擡手結印——
查克拉迅速凝聚,最終在胸口處散開。
千手柱間平靜地扒開衣領,果然在身上發現了用黑墨繪制的封印術。
柱間:根本不能指望狡猾地敵人犯錯!
他長歎了口氣,撐着膝蓋站起,走到房間角落的水缸處,從半人高的大缸裡舀出兩舀子清水,随手拽過旁邊的長布洗漱起來。
盆裡的水眨眼間就黑了。
千手柱間清清嗓子,發現嗓子也恢複正常,于是邊擦胳膊邊扭頭問道:“水倒哪。”
日向正道還是沒回頭,隻是動了動腳跟。
柱間瞥見一顆碎礦擊打在水缸旁。
他探頭望去,發現那裡有條污水渠。
等洗漱完畢,日向正道早已回到桌前。
千手柱間雙目微動,往石床方向走的腳尖一轉,擦着石床站到了木櫃前面。
他作出欣賞和觀察的模樣,卻在一點一點的往石門附近挪去,利用餘光觀察石門的構造。
下一刻,頭頂的陶罐碎裂,未知粉末從罐中炸出。
千手柱間輕松後躍避開粉末噴濺的範圍。
然而正道的招數并非陶罐,而在其身後。
柱間被後方的陷阱噴了一身毒粉,動作将将出現遲緩,一根帶毒銀針刺入脖頸,他便徹底昏迷了過去。
柱間:……
怎麼有人在自己家裡設陷阱的啊!!!
……
他第三次醒了過來。
這次蘇醒沒有之前那次自在,四肢動彈不得。
千手柱間沒在屋裡感受到那股陰冷的查克拉,隻在火竈上看到一些沒有被食用的、涼透的飯菜。
他閉上眼,回憶着日向正道解穴時點擊的位置,調轉查克拉沖擊那幾處穴位。
沒過多久,幾處穴位接二連三地被解開,但他依然動彈不得。
千手柱間并不意外,繼續解毒。
黑暗中的的火燭幽幽,隐約傳來“碰”“碰”的聲響。
柱間模仿着正道逼出毒血的思路。
毒素從頭部與心髒附近開始驅離,漸漸離開五官、胸腔、内髒……
片刻後,食指指尖突兀裂開一道縫隙,以非常慢的速度向外冒血珠。
一顆……兩顆……三顆……
漸漸的,血珠彙成細流,血色由黑轉紅……
千手柱間的額頭冒出一層薄汗。
快了……快了……!
石門轟隆打開,日向正道大步跨入内室。
該死!
千手柱間睜眼,隐隐有些不甘,但這股并不起眼的情緒也迅速隐藏在了其他的表情下面。
他看到日向正道的體型有些變化,似乎在腕部和後背加上了什麼東西。
日向正道進門直奔石床,搭手把脈。
下一瞬,他的眼睛“唰”的盯住千手柱間。
被發現要偷溜的千手柱間沒有尴尬,反而故意沖他嘿嘿一笑,腦袋上就立即挨了一針。
柱間:别紮了,再紮人全身都是洞了!
還有事沒做完的正道給他重新下了幾種新毒,點穴、封印,又用手指粗的草繩把人捆成粽子,最後在草繩外糊上樹膠,才放心離開。
柱間:……
千手柱間試着動了動,掙紮不能,頓時變成了黑白畫面。
柱間:嗚嗚扉間闆間,大哥這輩子恐怕是出不去了,你們可要好好活着啊qaq
……
兩天前,兩位龍丸約定完殺殺殺沒多久,日向利刃就把他帶去了族長宅,交代他在毒室裡看到的一切。
千枝把毛筆搭在硯上,雙手貼在嘴邊,緩和了神情開口:
“那俘虜全身腫脹發黑認不清模樣?”
龍丸肯定:“是的。”
千枝:“那仆人搶在武士之前開口了?”
“是的。”
“武士有多高。”
龍丸思索了一下:“比毒室内室門口的櫃子矮一層。”
“模樣呢?”
龍丸皺着眉回憶了半天:“我記不太清了,但他有顆金牙。”
坐在千枝身後整理卷軸的日向好葉,驚訝地看了一眼日向的少族長。
日向少族長要人去毒室明明是為了那個俘虜,現在問的卻是今川的武士……好葉神色微動,頓覺其中定有深意。
他正在思索其中的原因,少族長轉頭叫他:“讓白芽回來,你去帶人查一下今川的事。”
調查情報的活通常是日向卓帶人去做,不過現在卓正在探查羽衣。
日向好葉立即應下。
日向千枝筆下不停,一心二用,命令利刃把利文叫回來:
“你以後就跟着龍丸,聽從龍丸的命令。”
日向利刃恭敬應下。
龍丸瞪着眼睛,好奇地看了看衆人,指着自己問道:“我呢?”
千枝微微一笑。
“你跟着稻田出去長長見識,明年再回來就行。”
龍丸茫然:“沒了?”
千枝笑容不變:“沒了。”
龍丸茫然應下。
等所有人都離開以後,日向千枝展開一個不起眼的卷軸,那上面記錄着諸多族人的名字。
千枝的手指順着人名挨個點過,最終停留在大長老和二長老麾下的幾個新人上面。
日向稻田突然從窗戶翻了進來。
“既然金川有問題,為什麼要讓那個人跟我出去,你不怕今川對他下手嗎?”
千枝把卷軸收起,另抽一張紙,把剛才看上的人調到自己手下。
她回道:“金川不是問題,正道才是問題。”
稻田不懂。
千枝跟他解釋道:
“我從未見過正道願意動心思隐藏一個人的身份。那俘虜的腫脹不是試毒的結果,而是他故意這麼做,用來打消進入毒室的人的懷疑。”
日向稻田瞬間想通前後聯系:
“所以你想借少爺的離開,引走其他人的視線,讓正道放松警惕?”
日向千枝搖搖頭。
“你必須盡快讓那個人熟悉外面的情況,如果抓的俘虜真的是千手少族長,就需要用他來與千手柱間對話。”
稻田也順着思索了一下,發現除了龍丸,沒人可以經常出入毒室而不引起正道的懷疑。
他隻能捏着鼻子應下,咬牙道:
“交給我吧,我下個月絕對把他全須全尾地帶回來!”
日向稻田突然想到什麼,有點猶豫:“如果把人放走了,正道會生氣吧?”
“小孩子玩夠了,自然會對玩具失去興趣。”千枝把寫好的紙擲給稻田:“走前把紙給大長老。”
也對。日向稻田眼珠子一轉,就算确定了是千手少族長,從試探千手到你來我往,要解決問題少說也得幾個月。
希望到時候那俘虜還能活着吧。
*
南賀川。
河水靜靜流淌着。
一位白色刺猬頭少年,和一位黑白陰陽頭少年正在河邊。
後者對着河水抹眼淚,時不時喃喃一聲“大哥”。
而那位白發的少年卻異常冷靜,他表情嚴肅,皺緊眉頭,微微躬身,垂着腦袋認真搜索着這片河灘。
突然,他在正道挖走藥草的土坑附近跪伏,将幾顆鵝卵石間的奇怪碎末收集到白布上。
那些碎末乍一看平平無奇,卻在陽光下隐隐有絲異樣的色彩。
找大哥的線索,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