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夕妍沒想通季知言為什麼又突然對這個話題感興趣了,不過她也不在乎季知言心裡是怎麼想的,于是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姓江啊,江家人。我也是一直忘了說,唉,你看我這記性,都要要相親了還忘了說……”
季夕妍又自顧自地絮叨起來,季知言一句都沒聽進去。
到這種程度,說是巧合也太勉強了吧。
季知言突然勾起了唇角,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可是她的确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好像即将迎來什麼喜事。
這種巧合……說是壞事确實也是,畢竟這樣說來她就是那個會被剝奪身體掌控權的容器,大概也會死吧,可是好處也不是完全沒有,至少應該能見到江念塵……哈哈,季知言被自己幽默到了,她知道自己有點太蠢了,為了能和一個虛無缥缈的靈魂重逢而枉顧自己的性命。不過,誰在乎呢?反正能讓現在的自己開心才最重要吧。
但是要是這是另一場騙局,和江念塵無關,這些真的隻是巧合怎麼辦。
……
可是還是想去看看,算了,順其自然吧。
季知言這樣想着,擡眼看向身前臉色已經不太好看的女人,突然開口。
“那就去看看吧。”
“啊?啊對,走吧,去看看……”
季夕妍不知道自己說的哪句話突然間讓季知言回心轉意,她感到有些奇怪,自己沒頭沒腦的話真的能騙到季知言嗎?不過,這些她也管不着,反正隻要把人帶到就有錢拿,她也懶得多費口舌,聽到季知言這麼說,幹脆就樂呵呵地答應了。
“哦,那個八字先寫好,等會順便拿過去。”
季夕妍又突然說。
順便拿過去……說明人已經在那等着了,季知言看了眼因為說漏嘴了有些驚慌的季夕妍,算了,别管她了。
寫好八字,去到好直接做法是吧……季知言好笑地想着接過了對方給的紅紙。
雖然能感覺到自己很危險,不過怎麼說呢?可能是因為之前實在沒怎麼接觸過這些神鬼之事……雖然和江念塵相處過,不過相處過程中對方和人也沒什麼太大區别而且也沒有涉及做法之類的事情的原因,導緻季知言現在還是很沒有實感。複活什麼的,總覺得很荒謬啊,就像是在開玩笑一樣。
“好啊。”
季知言應了一聲,在季夕妍給的紅紙和筆寫上一行字後又遞回給季夕妍。
季夕妍看了看上面寫的東西,看也看不懂,也不知道對不對,不過看季知言也沒什麼反常或者心虛的樣子,那就當是對的吧,反正那位江老太太也沒要求她分辨這個,主要是她也不會。
“我回房間拿下傘。怕待會下雨。”
季知言看到外面有了些太陽,不過這天氣陰晴不定也不好說。
“行,我也拿上。”
季夕妍說着回了房間,季知言看了一眼對方的背影,也回了房間。
季知言上午還帶着傘出去了,沒撐,可是也沾了很多草上面的水珠,還沒幹,放在了門外,季知言是回房間去拿刀的。
從包裡掏了把折疊刀出來。這刀就是一時中二發作,覺得帥,而且也不貴就買回來了,一直沒用過,也從來沒想過會派上什麼用場,她都快不記得這東西了,還是收拾東西的時候才發現的,随手塞進了包裡帶了過來。刀不大,要傷人應該可以,不過要殺人還是有些困難。季知言力氣也不大,拿了刀要自衛也還是會有危險,說是自衛用不如說是心理安慰吧。
唉,怎麼都到這種地步了,像小說一樣。
季知言好笑地打開折疊刀,輕輕地用手背試了一下,隻留下了一道細小的紅痕。
感覺還是挺鋒利的,再用力一點的話還是能見血的吧……這刀不能這麼沒用。季知言這樣想着收起了刀,放進外套口袋裡,轉身出了門。
“我說怎麼找不到,原來在這裡……”
季知言一邊說着,一邊拿起了挂在門口晾幹的傘。
“我就說你的傘在這嘛,剛要進去叫你出來呢。”
季夕妍在門口等得不耐煩,但還是帶着笑意說。季知言沒理她,自己向前走了。季夕妍也就跟了上去,她得把人送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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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走在泥濘的山路上。
太過明顯的車轍,讓人想看不見都難,看起來就是雨後開上去的。
季知言沒再關心這些,反正都已經打算要去了,再去關注這些線索已經沒有意義,反正危不危險她都已經走上了這條路。
雖然并不是沒有現在就原路返回的可能性……她回頭看了眼崎岖的下山泥路,上來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往下一看才發現已經走了挺遠,又看了看緊緊跟着她,不給她返回機會的季夕妍。雖然說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掙紮起來肯定會很麻煩,而且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打得過對方,雖然有刀……不過,說白了,她來這一趟不就是為了看看江念塵在不在這裡嗎?她本來就是為了這個而已。
會不會有點太戀愛腦了啊……上坡本來就累,上山的路顯得越來越漫長,季知言就在這漫長的道路上思緒混亂地胡思亂想着。
說是戀愛腦也不全是,好歹她昨天才想起來的事能證明她們還有過其他聯系,而且對方給了她的生活很大的影響,這樣的話,說是緣分也不為過吧……雖然說不出算不算好的緣分。
季知言這邊在想着江念塵的事,季夕妍那邊則是已經開始想拿到這筆錢要買些什麼,好歹是賣了個人才換來的錢,肯定要好好運用,必須把錢花在刀刃上嘛。
兩人各懷心思地一起上着山路,沒什麼交流。
季知言都有些走累了,才終于在這大自然的風光裡看見了一個人造建築。
就是這裡吧。
季知言停在一座看起來古香古色的建築前面。說是古香古色,其實也隻是乍一看像是古代建築一樣,認真看看就會發現這些仿古的雕刻圖案,顯古老的顔色等全是當代做舊的工業成果。
難得的太陽照射在祠堂上,牌匾上的金字折射出細碎的光。也許是還在下午的緣故,沒什麼陰森的感覺,反而有親曆過新舊交替的曆史的恢宏感,總體的氛圍還不錯。不過,一眼看過去就是水泥砌的牆,太現代了吧。果然還是很沒實感啊,要說複活人什麼的,就像笑話一樣。
季知言隻是站在外面看着這座建築的外觀,沒有上前,季夕妍跟到季知言身邊的時候,祠堂裡也走出了一個人。
是那個慈眉善目的老人,也算意料之内。
季知言微微地笑着看向那位年老的女士,果不其然又是那個金色的墜子壓在一身娴靜低調的衣服上。看着那麼和藹,可是卻莫名地比她身後的祠堂還要鬼氣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