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吃得比想象中還要艱難,好在有塔巴蒂打圓場,最後勉勉強強算是趕在既定時間内到達體育場。
我們到時,正巧碰上U20的選手。
閃堂遠遠看見我們一行人,頭一個180度大轉彎,鼻孔朝天。士道也毫不客氣,對着他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
作為隊長的愛空從背後伸手按住閃堂的頭,向我們苦笑着道歉。冴倒是全程面無表情,輕車熟路地将他們全部略過。
……
看看這做人的差距。
站在一旁,餘光瞟見塔巴蒂溜走的動作。
我有些詫異:“唉,塔巴蒂先生不一起嗎?”
“接下來是大人難得的休息時間。”他俏俏豎起一根手指,靠在嘴邊。
“後面就拜托花立小姐咯。”
“啊。”
挽留的話還沒說出口,人就已經走遠。
我回頭看向還在和U20鬥嘴的士道,和另一個越走越遠,且對周遭事物全無興趣的家夥。
……真的沒問題嗎?
……
擔心的預感并不是沒由來的。
臨近中午,隊伍似乎還沒有與新人磨合好。
中場的冴問題倒是不大。
他不負衆望,卓越的技術和超乎常人的預判大幅提升了U20整隻隊伍的射門準确度。
問題出在前場。
士道的出現很大程度打亂了U20整體的節奏,尤其是對閃堂,影響不容小觑。
我找了能夠一覽全場的觀衆席看台的位置。
今天冴倒是沒說什麼,滿是漏洞的隊伍就已經足夠他忙活的了。
我扶着欄杆站在台上,視線聚焦在球場。
冴在場上指着閃堂等衆人的鼻子一頓說教,反而将麻煩根源的士道放在旁邊幸災樂禍。
在職業問題上,冴向來公私分明。
早上劍拔弩張的場景仿佛做夢一樣,不知道的人一定還以為他有多喜歡士道呢。
壞蛋在我身邊環繞。按先前的經驗來看,它本應該興高采烈地在球場上飛來飛去的,不過昨天士道粗暴的行為讓這孩子到現在還犯怵。
無需我多言,它也不敢獨自到士道所在的地盤上去了。
這倒是方便了我。
至少不用花時間再多看管一個孩子。
塔巴蒂先生的臨陣脫逃總讓我心裡說不上的不對勁兒。
望着場下叽叽喳喳的球員,别說,還真有一種陪孩子在遊樂場玩耍的家長的錯覺。
衆人停在那裡為優先給誰傳球而争執不下。
按冴的慣例,誰進球的機會大,他就傳給誰。
但這支隊伍是U20。
裡面各個都是被青訓營挑選出來的優秀球員,他們每個人都是極其有天賦的,至高氣傲也是在所難免。而作為主力的閃堂秋人,似乎也并不歡迎莫名其妙多出來平分機會的人。
兩方人僵持不下。
正當我還以為他們會打起來時,人多的那邊反而先弱下氣勢。
遠遠看過去,為首的閃堂眼眶泛紅,沒說幾句,竟轉身砸門而去。
突兀的響聲在寬大的球場上格外不和諧,場上衆人的臉色霎時變得微妙。
沒成想,訓練也才開始了不過半天,由于主力缺失而不得不被迫終止。
當事人的冴和士道一臉不在意。
“發生什麼事了?”
剛剛在站台上聽得并不是很清,我領着壞蛋跑下觀衆席,直奔場上的二人。
“那個毛頭小子說不過,哭着鼻子跑了呗~”
士道很是自然地擠過來,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我肩膀上的壞蛋身上。
壞蛋往我的發間躲了躲。
我:“教練不在嗎?”
這件事,不應該由主教練來安排嗎?
才剛剛開始,綠茵場上在訓練幾乎都隻有球員們自己,一個指導員都沒有看見。
我本想采訪一下U20主教練而帶的紙和筆現在也一字未動。
“那種木頭人教練來了也沒用。”
冴錯開被士道緊貼的身子,抱臂不爽道。
“木頭人?”
什麼形容詞?我一臉不解地看他。
“小冴的意思就是說,有他沒他都一樣啦。”
士道沒有因為冴的冷漠而打退堂鼓,再一次貼上來。
“小冴?”,冴不悅地用手背拍向士道的鼻梁:“不要随便叫我的名字。”
士道揉着鼻子:“有什麼關系,我不也一樣叫小星星了嘛,她都沒說什麼。”
看着二人打打鬧鬧的樣子,想起早上水深火熱的場景,我松了口氣:“……太好了。”
“?”
冴投來困惑的目光。
“你們兩個看上去比之前相處更融洽了。”
這對同一個隊伍的同伴來說是件好事,至少他們兩個不會彼此争執,是統一戰線的夥伴。
“你眼睛瞎嗎?”
“是嗎,我也這麼覺得。”
我笑眯眯地略過竹馬涼薄的聲音:“你看,都這麼有默契了。”
相比士道的坦然,冴對這種玩笑并不覺得好笑,朝我露出死魚眼後轉身收拾東西。
“唉?就結束了嗎?”
沒聽到冴的反駁,我有些恍惚地愣在原地,回頭看了一眼場上其他U20的成員,發現他們也同樣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主力不在,那群家夥也提不起興緻。”冴整理好護具,踹了一腳旁邊還在磨蹭的士道。
“繼續留在這裡就是純純浪費時間。”
我:“……”
閃堂消失的大門微阖,空無一人的地方好像依稀還能聽到剛剛那聲不和諧的餘音。
見大家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還是沒忍住開口。
“閃堂……不去找他沒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