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需要太好的木材,便沒有挑挑揀揀,隻在山腳邊挑了兩棵看着有碗口粗的準備砍下來。
幾個孩子經常上山砍柴,因此并不需要扶黎過多幫助,他們自己就能互相合作着将樹砍倒。
兩棵樹砍起來輕輕松松,扶黎因為插不上手,隻能站在一旁盯着,大人無事一身輕,小孩奮力掄斧頭,此情此景搞得他像是在雇傭童工,怪不自在的。
信乃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下一秒就想拉莊介過來瞧一瞧——雖然出乎他的意料,但隻看結果的話,新朋友這次沒幹上活兒,所以對他的批評是不成立的。
道理是這樣,但如果真這樣做了,估計莊介也不會誇他做得好,隻會說他怎麼好意思這麼厚臉皮。
砍倒的樹被拖到一旁,扶黎眼尖看到晃蕩過來的信乃,未語先笑:“你怎麼過來了?又被莊介說了?”
信乃雙手插在衣兜,縮着脖子聳聳肩,像隻背殼的烏龜,語氣無奈:“答對了,他非說我把你一個人打發到這裡幹活不好,天地良心,我可沒有壓榨别人的愛好,明明是你自己要來的,我隻是沒攔住而已。”
和莊介比起來,信乃明顯玩不來客氣那一套,他不喜歡虛頭巴腦,随口一說也會當真,常因此将别人搞得啞口無言,不過這都怪那些人信口開河,怪不得信乃不會虛情假意。
扶黎被逗樂了,他哈哈笑着拍拍信乃:“那可真是委屈你了,明明是我主動請纓,怪不到你頭上。”
信乃深以為然,有種自己找到了盟友的感覺,瞬間心情大好,也有心思幹别的事了。
“地上的樹要怎麼處理?”信乃伸手比劃了一下大小,又因為外面的溫度迅速縮回口袋:“看着都不是特别大,但處理起來應該不輕松,要是不幫他們弄好了,這樹也是放在倉庫裡落灰。”
雖然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幹一些,但讓他們剝樹皮、刨木頭還是太難了,既沒有專業工具也不會專業技巧,樹沒處理好說不定還會将自己弄傷。
扶黎也沒指望現在就讓他們上手處理這種高難度原木,這些都是為後面準備的:“倉庫裡還有一些處理好的,這批不急着用,你不是說之後要給他們找木匠師傅,所以這些就給留着他們練手,熟能生巧,不能光學不練。”
“哇,你考慮得真遠。”信乃自愧不如,想着自己這半年來老師是不是白當了:“我都想不到這些,光是平常的事就已經搞得我不想動腦,不過就算動了大概率也想不到。”
他們準備打道回府,樹砍起來容易搬回去卻不容易,扶黎搭了把手自己拖一棵,小孩子們合力拖一棵,信乃想幫忙但被扶黎擋了回去,他這身體狀況可不能受累。
兩人邊走邊聊,扶黎開玩笑:“那看來還是你的日常不夠日常,太過驚險刺激大腦才不想運轉了,至于你說怎麼想得到,我想隻要活的夠長經曆的事夠多,大部分人都能做到,這是經驗問題。”
信乃不服:“你看起來年紀也沒多大,最多二十幾,我要不是被村雨附身外表可是十八歲,你能比我大多少。”
最多也就七八歲吧,不能再多了。
扶黎笑笑不說話,何止七八歲,七八百歲也是有的,不過在地獄他的年紀并不算大,甚至稱得上年輕,誰讓那裡全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人”。
這些就不必告訴信乃了,聽起來很像是在騙人。
回到教會,後院的工程進行得如火如荼,幾根杆子已經全部立起,底部的泥土下了大力氣踩得實實的,莊介又帶着人做加固,希望能讓它們支撐得更久一些。
全部弄好之後,就要将漁網固定上去,本來是想用繩子一節節綁上去的,但這樣不僅費繩子還費時間,以後想換下來還得得一個個解開來,實在不方便,繩子也不定能綁牢,這麼重很容易滑脫。
最後他們還是選擇了給木頭釘上釘子,不全部釘進去,尾端留下一些,正好可以将網挂上去,這樣将來不管是取下來還是安上去都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