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間,錦洪就被幾個小厮架着押上前來。
陸九昭忙道:“爹,這不關錦洪的事,你要打就打我吧。”
陸長風并沒有理會,而是看了管家一眼,管家會意,下一刻,闆子便重重地落到了錦洪身上。
陸九昭見狀立刻起身想去救他,但卻被幾人拉住。
此時,整個院子除了軍棍打在錦洪身上的聲音,就是錦洪的哀叫聲,其他人都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
陸九昭又跪到了陸長風面前,道:“爹,我錯了,您别打他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下次……”
陸長風打斷了他的話,“陸九昭,你記住,肆意妄為和潇灑自在是兩回事。今天錦洪因為你被打了五十軍棍,以後若是在戰場上,敵人更不會仁慈,那失掉的就是與你出生入死的兄弟的性命。”
他語氣淩厲,目光如炬,眉宇間的殺伐之氣無不散發着他的威嚴,陸九昭好久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父親,似乎也忘了他也曾是一位久經沙場的将軍。
若不是當年在戰場上傷了腿,或許現在的他正和祖父、二叔一起并肩做戰。
此時,一股别樣的情愫湧上陸九昭心頭,但随即一女子的聲音又把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老爺,弄這麼大陣勢這是怎麼了?哎喲,昭兒怎麼跪在地上了?”
陳氏原本在屋裡休息,結果陸九淮着急忙慌地把她給叫醒。一聽說陸九昭出了事,她也急着忙慌地往正堂趕。
“娘,您快救救錦洪吧,他快被打死了。”陸九昭見母親過來了,便拉着她求情。
陳氏看着這情形,對着陸長風剛想開口,沒想到卻被他搶先一步道:“夫人,此事我意已決,休得再說。”
陳氏了解陸長風的性子,這麼一說怕是沒什麼回轉了,便小聲同陸九昭說道:“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惹得你爹如此生氣?”
陸九昭見狀隻是癱坐在地上,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錦洪的五十軍棍打完了,而他人也早已暈了過去。
陸長風對着陸九昭說道:“你現在去祠堂,面對列祖列宗,好好靜思已過。”說完便柱着拐拂袖而去。
陳氏見他走了,拉着陸九昭左右端詳了好一陣兒,擔憂道:“昭兒,你爹沒打你吧?”
陸九昭聞言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笑道:“沒有,爹今天沒有打我。好了,您回吧,我得去祠堂了,不然爹可真要打我了。”
看着陸九昭笑嘻嘻地,陳氏也放心地走了。
陸九淮雙手環抱于胸前,用肩膀撞了下陸九昭,好似邀功一般,“我可是早早地就去請娘了,這可不能怪我啊!”
陸九昭看了看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要是不想看到你親哥被活活餓死的話,就帶點吃的到祠堂。”說完便走了。
兩刻鐘不到,陸九淮就提着食盒偷偷摸摸地溜進了祠堂。
陸九昭打開食盒就開始吃,也不理一旁的陸九淮。
陸九淮:“怎麼樣,好吃吧,我可是費了千辛萬苦給你帶來的。”
陸九昭:“下回記得給我帶隻燒雞。”
“爹讓大夫給錦洪看過了,沒傷及根本,養幾個月就好了。”陸九淮怕他擔心,便把錦洪的情況說與他聽。
陸九昭聞言手上一頓,過了半響又恢複了動作。
“他也是倒黴,攤上你這麼一個主子。”陸九淮見陸九昭沒理他,便小聲嘟囔道。
話音剛落,陸九昭便朝他扔了個糕點,嘴裡還罵道:“你這臭小子說什麼呢!”
陸九淮:“本來就是嘛!你明知道父親不喜歡你去什麼球社,你幹嘛還老是跟他對着幹!”
看陸九昭不做聲,又道:“你惹了事,爹哪次不是雷聲大雨點小,真真落到實處的闆子又有幾回?哥,我知道你這麼做是在跟爹賭氣,但是……”
“你個小屁孩兒,你能懂個什麼!”
“我知道,外人都說你不學無術,驕橫纨绔,你覺得爹心裡也是如此認為,便破罐子破摔……”
陸九昭沒等他把話說完,擡手揪起陸九淮的耳朵,道:“誰罐子破摔?你說誰呢?沒大沒小!毛都還沒長齊呢,就開始教訓起我來了! 我娘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弟弟來?”
陸九淮被揪得生疼,扭了幾下,掙開了陸九昭的手,一邊揉耳朵一邊說道:“什麼毛沒長齊,我就比你小了一歲。”
“行了,我要思過了,你把這些拿走!”陸九昭說罷便躺下去了,閉了眼。
陸九淮看他這樣,歎了口氣:“你自求多福吧!”
陸九昭聽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便又坐起身來,呆呆地坐了好久,不知在想些什麼。
蔣府,微蘭閣。